
不吃苹果
苹果是一种大众喜爱的水果,家家户户都吃,据说营养丰富味道也很讨人喜欢,可我对它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厌恶。小时侯处在物资匮乏的年代,有苹果吃算不错了,可我宁可吞烂杏一筐也不愿意咬苹果一口。看着周围的人有滋
苹果是一种大众喜爱的水果,家家户户都吃,据说营养丰富味道也很讨人喜欢,可我对它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厌恶。小时侯处在物资匮乏的年代,有苹果吃算不错了,可我宁可吞烂杏一筐也不愿意咬苹果一口。看着周围的人有滋有味地嚼着苹果说着苹果的味道如何香脆鲜甜,我只觉得嘴里含着它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涩,嚼成渣难以下咽。幼时的我很胆小柔弱,喜恶不敢形于色,所以没有人知道我不喜欢吃苹果,大人总以为孩子有苹果吃是种幸福,我只好每到大人看不见的时候就悄悄地把手中分给我的苹果隔墙扔到邻居家一个荒废的院子里,我奇怪十多年下来,那院子里怎么就没有长出一株高过围墙的苹果树来,呵呵!
苹果真是一种媚俗到极至的东西,以它的廉价泛滥与多吃无过讨得家家的喜欢,因此我常为它而招致尴尬。每每去亲戚朋友家坐坐主人总以苹果待客,我知道勉强咬几口残存下来是很不礼貌的,所以我总是借口吃不下委婉地拒绝享用它,可别人听来总觉得我是客气非削了皮塞到我手里不可。后来我就干脆直截了当地告知我是从来不吃苹果的,人乍一听不免一脸怀疑还是觉得我是在客气,中国人假客气惯了难免会这么想,我不管人家怎么想只要不让我吃这个东西就行。
随着时代的进步,苹果也在不断地推陈出新。第一次在超市里看见进口的苹果真是眼睛一亮。红苹果通体红得泛着光,鲜艳欲滴,如孩子的脸般招人怜爱,引人忍不住要用指尖去触摸他的光滑。青苹果整个儿翠得逼你的眼,那绿犹如新茶中的嫩芽尖,沁人心脾,光看着就能让人感觉到那鲜甜的汁水在顺着喉管流淌。这些外表诱人的苹果都贴着进口标签,看来有着非普通苹果能攀比的身价。细一看,它们的名字却怪得很,叫什么蛇果。这么好看的苹果怎么会和恶心的蛇扯上关系?那时的我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在中国苹果的“苹”与平安的“平”谐音,人们一时间就把它当成了吉祥之物,婚嫁喜事都少不了它。后来又有人研究出“苹果”与“病故”音相近,又把它当成了凶险之物,不得拿进医院。中国人就喜欢瞎琢磨这些无聊的东西,而且还会煞有介事地传播,直到将它造就成一种可笑的民俗文化。至于外国人是怎么看待苹果的,学生时代的我常看杂志《读者》,从零言碎语中了解到智慧女神手中握着一个金苹果,苹果在洋人眼里是象征智慧和爱情的。至于智慧、爱情、蛇和苹果是怎么拧到一块儿的还是不甚明了。
时至二十岁,有幸认识一位牧师朋友,从教堂领了《圣经》翻阅,才知道其中原委。原来苹果是智慧树上的果子,人全因受蛇的诱惑忘记了上帝的告诫偷吃了这智慧果,顿时从蒙昧中开悟,知道了善恶羞耻,知道了男女有别。上帝因此大怒,将人逐出天堂,还加以严厉的惩罚。从此,世世代代的人将经受生老病死的折磨,要靠辛苦劳作才有衣食,还要承担情感生育的苦。想不到这招惹众人喜爱的苹果原是人类所有痛苦的根源,想来我这么厌恶它也就不是毫无根由了,任由它变着名,变着形,变着味诱惑我,我都不会为它所动,不会减少一丝对它的憎恶。但我既已投身为人就注定难逃上帝的惩戒,看着镜中逐渐老去的容颜,每日为维持生计工作,还要经受内心情感的纠缠,纵然此生不吃苹果亦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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