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婚启事

征婚启事

鬒髻小说2026-02-03 22:45:04
杭决定征婚,我在这里恳求你们相信她是认真的。我知道她是真的寂寞了不安了想找个人陪了,也许她只是认为自己累了倦了醒着太久了要安静地睡一觉了。杭打算把征婚启事招摇地贴在教学楼门口,能引起更多人注意。但是她
杭决定征婚,我在这里恳求你们相信她是认真的。我知道她是真的寂寞了不安了想找个人陪了,也许她只是认为自己累了倦了醒着太久了要安静地睡一觉了。
杭打算把征婚启事招摇地贴在教学楼门口,能引起更多人注意。但是她更害怕校长枣哥也会注意,那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他灭了她,第二,他来应她的征。鉴于此,杭还是决定把征婚启事挂在微博上。
“本人,女,脾气有点坏长得不算太赖,求一适龄男谈恋爱,条件门槛相当低:纯爷们均可。”
她下死眼盯紧屏幕,像在公交车的玻璃窗上寻找自己的影子。
她犹豫了一下,在本人后面加了一个蒋某。

(1)
我们有必要交代为什么杭姓蒋。
杭第一次知道自己不姓周姓蒋是在十三岁。他们简短的告诉她,老太太姓周,你随的是她的姓。
他们给她老太太的照片,一个稳重的天足女人,穿着旗袍,笔直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光线似乎不太好。这就是杭对自己奶奶的全部印象。
六几年徽州的老家出现了什么变故,之后家庭成员骤减。杭这一支改姓周,搬出了徽州。她从没深究过这些,只有身份证上的籍贯表明她的根在那里,除此之外她和徽州没有任何联系。
十五岁的夏天杭终于回了一次徽州。没有买到卧铺,只有坐票。深夜里的车厢到处是廉价的烟味,穿的像农民工的人站着睡着了。一瞬间世界变得真实而拥挤。这就是旅程吧,她说。
她说,江南的梅雨季节,马头墙都被染得发黄,撑伞站在天井下,抬头只能看见四角的天。
祖宅门口是荒地,远处可以望见一个戏台。一个小孩在台子上玩,转身瞅了瞅杭。那瞬间她想到以前的亲人坐在天井下看戏的场景,一点一点的潮湿是从前戏子的泪滴。
但是她哭不出来,即使无家可归。她说,因为无家可归,她喜欢火车站的声音——许多人急匆匆地在火车站奔波,为了回家,为了到另一个家去。
她说,归属感就是家,她想她现在需要家。

杭的征婚像艳阳天的响雷,把地面烧得外焦里嫩,把芸芸众生雷得外焦里嫩。
也有人来应征,这才是把我们雷得外焦里嫩的关键所在。
目标一号简单来说是一个有些自恋的竞赛男,经人介绍来的。
目标一号见到杭,迫不及待的问她,我是不是长得太帅了?没等她接话,他抢着说,也不用太着急承认嘛,帅就是帅吗,有才就是有才嘛!
出于礼貌杭就一直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的单口相声。

(2)
我们有必要交代为什么十中的竞赛男都是自恋男。
在别人眼中,十中是个牛人辈出的地方,易安市所有市民都认定了十中等于成功。
十中的竞赛很强,在全国也数一数二,校长枣哥引以为豪。
杭在十中高一的数学竞赛班担任打酱油委员。数学竞赛要求最高的天赋,当然天赋伴随自负。几乎学数学竞赛的男生都喜欢仰着头走路。
对于杭这种没有竞赛天赋,智商的绝对值比爱因斯坦都高的同学来说,学习数学竞赛,尤其学习数论,就是去学习希腊语。我怀疑这就是数学的包容性所在,天赋男们用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定理做复杂的证明,她就练习复杂定理里面的希腊文的发音,顺便学习一大堆怪里怪气的外国名字,还有扭曲了的符号。
有时候杭格外鄙视天赋男们,心里想你们不就是学习好了点牛什么啊。他们的未来就是这样的:夺省一,进北大,出个国,娶媳妇,买房子,生孩子,买棺材,死了完事。她嫌他们实在是俗不可耐。
可就在杭在十中见识了各种嚣张的,不好好学习的,风骚的,专门谈恋爱的,喜欢斗心眼的人之后,突然发现这群天赋男是最单纯和可爱的。起码他们简单得安全。
杭常常问自己,我们为什么要学习?真是为了中华崛起而读书?她真的会用二次函数买菜吗?真的会用价值规律和别人讨价还价吗?
按她这种随心所欲的性格,估计看哪个买菜大叔顺眼就买谁的菜了吧。


目标二号是杭主动看上的。目标二号是个小白脸,戴一副黑框小眼镜,高高瘦瘦的。目标二号是个奔饭男。每次他总是跑在杭前面,直接动摇了杭的奔饭霸主地位。杭认为,奔饭男从了她可谓一举两得,以后奔饭男替她买饭,她就免受奔饭之苦,还可以找个人陪了。算盘打得很好,可是杭打听了打听他得知一个悲剧,这人有家室了。人家的女朋友“又瘦又高,特别漂亮,文静大方,充满内涵”。
后来杭一次飙车时遇到了目标二号和其妻子。用杭的话形容,那女的就是个矬子,长得很赛,洋溢着浓重的马兰山风情,还不如找食堂的大妈划算。
杭恶毒地贬低目标二号的审美观,其实就是羡慕嫉妒恨。

(3)
我们有必要交代什么叫做奔饭。
十中的生命在于运动,我们在十中生活的全部就是奔饭。所谓奔饭,就是指第四节课下课铃打响的瞬间,全校三个年级几千号人同时从教室奔出,命也不顾地冲向食堂的盛况。
在别的高中生入学接受“人生规划”之类的培训时,十中的开学第一课是“严禁奔饭”。教导处主任年年都站在礼堂上慷慨激昂地说一遍:
“一个省级重点高中,一到了饭点全都和发疯似的往食堂跑,说出去咱们的脸放哪里?”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奔饭是很没素质的行为,可这是我们在十中存在的唯一乐趣。
我们被禁止的事太多。只有在奔饭时,我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冲破校规的底线,在阳光下狂奔,在疯狂时怒吼。我们推推搡搡,喊着“冲啊”和“靠”,教学楼挤满了脚步声和喘息声。
那时候的我们简单得像直线,教室和食堂之间的直线。杭想她老了之后,想起高中时代,头一个想起的一定是奔饭。
我问过杭,除了奔饭之外,你的学习是什么样的。
“我们怎么学习的?我们上自习闹腾,上政治历史睡觉,该交作业时全班抢着抄某某某的,晚上熬夜能为一个数学题纠结一小时,直到应急灯没电为止。
“有时候我特别好奇为什么我们都放着白天不好好学习,非要晚上防着舍管和班主任的检查也要熬夜。第二天带着黑眼圈硬撑着上主科,到了奔饭的点全部和打兴奋剂一样精神起来。
“小考信团结就是力量,大考信春哥。政治考试第二卷全写中国共产党万岁能得11分,一考完试所有人不怕分就是怕排名。现在考砸了我们都不骂卷子出的没水平了,骂答案给的有问题。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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