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月十五粽子香
又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来临了,我们这儿已经连续几天细雨霏霏了,今天还是下着小雨,看来晚上是无论如何也欣赏不到挂上天空正中的那轮皎洁的皓月了,一家人围在电视机旁吃月饼品茶看电视,还可以搞一些扑克麻将之类
又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来临了,我们这儿已经连续几天细雨霏霏了,今天还是下着小雨,看来晚上是无论如何也欣赏不到挂上天空正中的那轮皎洁的皓月了,一家人围在电视机旁吃月饼品茶看电视,还可以搞一些扑克麻将之类的活动,也是其乐融融的事。小时候,我跟着爷爷奶奶,那时的我只知道除了春节,中秋节便是一个很大的节日了,大人们很早就到市场上买回了棕叶,到了中秋节的头一天,大人们开始忙碌起来,一清早,就把事先准备好了的糯米搬出来,连箩筐一起浸泡在大水缸里,条件好的还把红红的饭豆一同浸泡几斤,掺进糯米中一起包,这样的粽子别有一番味道,然后把一捆捆棕叶拿出来一片一片地洗得干干净净,到棕榈树上掰几枝叶子撒成一条条的作扎带。到了下午,家里的女人们围在一起包粽子,气氛很热闹的,我们家是一大家,爷爷奶奶、爸爸和两个没有出嫁的姑姑,还有一个在本地当老师的三姑姑,因姑爷在外地工作,最小的表弟又跟着外婆,三姑就带着另外两个表弟妹一起到娘家过节,再加上我们三姐弟一共十几人,三姑的鬼话最多了,而且见识也广,最小的姑姑也是个伶牙俐齿的,她们在一起做事,说说笑笑,奶奶平时不拘言笑,听到好笑处也咧着牙笑,尽管如此,奶奶还时时提醒着:“少说几句,看把口水都喷到粽子上了。”姑姑们怎么忍得住,特别是小姑,哈哈打得特别响,有时竟笑得蹲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脸涨得通红,眼泪也笑出来了,还直怪三姑讲鬼话,专哄着她笑,我们在一旁听着,肚皮也快笑破了。看着大人包粽子很好玩,两片棕叶一拼,用手一转,形成一个小漏斗,然后用小茶杯把米放进去,再用几根竹筷把米冲紧,米越冲得紧压的好粽子越好吃,看着看着我们几个也跃跃欲试,想露一手,可是到了自己的手,棕叶怎么也不听使唤,最后还得被姑姑们轰走,不久,箩筐里就堆满了一个个绿色的三菱形的粽子,粽子的形状也有几种,除了大部分是三菱形的,也包一些四方形和枕头形的,孩子们早已馋涎欲滴了,恨不得立即啃上几口,没有办法,只好先咽着口水,带着一个美好的愿望到睡梦中甜甜的享受去了。
大概睡到大半夜,奶奶便起床煮粽子了,大清早,我们从睡梦中一觉醒来,一股粽子的香气扑鼻而来,那是糯米和棕叶的混合香气,梦中的情景变成了现实,谁也不要叫床,大家翻身就起来了,煮好的粽子已经有一大盆在桌子上了,腾腾的冒着热气,我们一拥就上来了,奶奶拦住说:“快去洗脸。”只有小表弟不肯走,硬要外婆从盆中挑了一个最大的给他提在手中,才让三姑帮他洗脸,几个小朋友羡煞了,赶紧几下洗漱了,大家开始品尝了,剥开绿色的粽叶,露出白嫩嫩的仁,放了碱的粽子便是金黄色的仁,沾着白砂糖吃,那年月要想饱尝一顿粽子,只有每年的八月十五了,其他的时间是很难得看到粽子的。
平时要想见到粽子,除非是自家做大酒,亲戚才会包了粽子挑来,这是农村中最厚的礼了,叫抬盒,要不就是亲戚家做大酒,自己也要包粽子,挑了抬盒去,还有就是吃大酒,大人们的茶包中会有一到两个粽子,回到家里大人都让着给小孩吃,最有味最难得的是附近人家起屋上梁时捡来的粽子。
我经历过抢粽子的场面,不妨说来大家听听。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很穷,能起一栋房子是非常不容易的,当房子的正中的一根大梁放上去的时候叫上梁,这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一定要举行一个盛大的上梁仪式,还要操办酒席宴请亲朋好友,天还未亮,闻信而来的父老乡亲早已经在尚未建成的新屋周围站了黑压压一大片,天刚蒙蒙亮,只见两个大汉子爬上了堂屋正中两垛最高的墙中间(条件好的是木壁子),然后用长绳子将装着粽子的箩筐拉上去,这是人群开始涌动,都想往堂屋中间挤,一切准备就绪了,一人在上面祝词几句,鞭炮一放,只见站在墙顶的两个人手中抓起粽子向着下面的人群抛撒,下面的人群很激动,有个子高的就跳起来在空中接了,大多数的人在地上乱捡一气,说捡其实是在抢,能抢着一个就很幸运了,老人和小孩根本不敢进去,只能在旁边看看热闹,墙上的人有时也看得明白,抓一把用尽力气使劲扔到远地方,让老人和孩子们也捡几个,即使粽子扔完了,捡粽子的和看热闹的都意欲未尽,一时不肯离去,我那时总觉得要是大家都不走,主家还会再扔一次吧。粽子不是很多,捡着了的,满脸含笑,得意地高高地举着沾满泥尘的战利品,没有捡着的心里自然很遗憾,虽遗憾但看了一番热闹也还是值得的,大家很高兴地说笑着,谈论着主家撒了多少粽子,是小气还是大方了。捡着粽子的,谁都舍不得吃,拿回家中大家分享。
吃完粽子,奶奶和姑姑们就把粽子一个一个地连着扎成一串串的,一家一户的去送,这时村里的伯母、婶婶、大姐大嫂们也提着一串粽子纷纷上门来了,大家是在互相交换、互相品尝各家的粽子,互相夸奖着谁家的粽子好吃,谁家的粽子大个,村子一下热闹起来,本来就很亲的一村人现在就更亲了。一下子吃不完的粽子也就一串串的挂在堂屋的壁子上,一段时间后,即使粽子干了也没有关系,只要把干了的粽子放进水里一煮就跟原来一样好吃。
晚饭后,条件好的家里,大家会分吃一两个月饼,一般的家里是没有的,我的记忆之中好像是吃过一回。爸爸带着我们看了一会月亮,我们就在竹林里玩游戏了,月亮象一个大大的瓷盘子挂在天上,皎洁的月光把竹林照的如同白昼,我们尽情的玩耍着……爸爸一个人默默的散着步,爸爸的心里一定想着远方的妈妈和弟弟,远方的妈妈此时也一定在想着我们……那时的我根本不会明白“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的感慨,也不知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的遗憾,和“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美好愿望。
八月十五是中国的传统节日,照例是吃月饼赏月的,可是在我们家乡一直都是吃粽子的,端午节倒是没有吃粽子的习惯,只有喝雄黄酒和用草药熬水洗澡的风俗,农历八、九月是秋收的季节,人们包粽子是为了庆贺一年的丰收!
现在的中秋,我们既有粽子也有月饼,端午节也有粽子,现在任何时候都有粽子吃了,因为街上到处都有卖,只要你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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