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语的厄运
汉语言在其产生和发展的历史长河中,出现了大量约定俗成、具有固定结构、固定字数、言简意赅、含义深邃的词组,那就是成语。这些成语有来自文献典籍,有来自名人名言,有来自神话、寓言故事,有来自民众生活、乡间俚
汉语言在其产生和发展的历史长河中,出现了大量约定俗成、具有固定结构、固定字数、言简意赅、含义深邃的词组,那就是成语。这些成语有来自文献典籍,有来自名人名言,有来自神话、寓言故事,有来自民众生活、乡间俚语,流传千古,历久不衰,成为汉语词汇海洋中充满活力的璀璨明珠,受到国人的保护和青睐。然而近年,不知是因为社会的进步还是价值取向的蜕变,成语遭遇到了与传统文化同样的厄运,恒久不变的严肃性和稳定性受到挑战,任意篡改,随意解释的状况愈演愈烈。成语成了某些人赚钱的工具和沽名钓誉的玩物。
先是,成语在商家的广告中高频率地出现。这时,成语成了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或望文生义,曲解原意;或偷梁换柱,似是而非;或谐音嫁接,以假乱真,将好好的成语弄得面目全非,且散发出浓烈的铜臭气味。略举数例如下:
钟表广告:一表人才、一见钟情。
服装广告:衣衣(依依)不舍。
酒类广告:有口皆杯(碑)、但愿人长酒。
快餐店广告:烧(稍)胜一筹。
热水器广告:随心所浴(欲)。
洗衣机广告:闲(贤)妻良母、爱不湿(释)手。
止咳药广告:咳(刻)不容缓
化妆品广告:趁早下斑(班),请勿痘(逗)留。
饺子铺:无所不包。
石灰厂:白手起家。
当铺:当之无愧。
帽子公司:衣帽取人。
理发店:一毛不拔。
蚊香:默默无蚊(闻)。
还有什么,鲜为人知、快(脍)治(炙)人口、肠(长)治久安、沫沫无炎(默默无言)、鳖(别)来无恙、口蜜腹健(剑)、别无锁(所)求、一戴(代)添(天)娇(骄)、食(十)全食(十)美等等,举不胜举。
后来,那个高举台独大旗的阿扁在他就职周年期间,到台北县万里白沙湾当志工在海边净滩,净滩之后召开记者会,他说:“志工对台湾社会的页献“真是‘罄竹难书’”。用‘罄竹难书’形容成绩之多、贡献之大,一时间成为笑柄,遭到台湾民众的诘难。阿扁打着“爱台湾”的旗号,目的是要将台湾从祖国大家庭中分裂出去,在台湾大搞去中国化运动。这样一个数典忘祖的东西,错用几个成语倒也不足为怪。
再后来,又有了脑筋急转弯,据说是为了开发智力,尤其有利于开发儿童智力。所谓脑筋急转弯就是要通过非正常思维、运用非公认的知识去思考问题、回答问题。比如,问:失败的儿女是什么?答:成功。问:水龙头生意做得最好的商家是谁?答:龙头老大。问:布和纸怕什么?答:布(不)怕一万,纸(只)怕万一。问:七除以二等于几?答:不三不四。还有什么,最大的嘴——气吞山河;最长的腿——一步登天;最高的人——顶天立地;最贵的稿费——一字千金;最大方的人——一掷千金;最吝啬的人——一毛不拔,等等。这样的脑筋急转弯是否真能开发智力无由得知,但如此戏弄成语,确实大大损害了成语的纯洁性和优美性,让人啼笑皆非。
撇开阿扁的无知不说,商家借成语做广告是为了赚钱,脑筋急转弯忽悠童稚是为掏家长的腰包,文字游戏,暂时的语言泡沫而已,并不能动摇成语的根基。
然而,今年元旦期间,作为全国一流的高等学府,堂堂北京大学在举行保送生、自主招生等考试中,居然也会出现恶搞成语的试题,这就不得不让人替成语的命运忧虑。那道试题是让考生曲解成语,给出的例子是“度日如年”,曲解为日子过得快乐得和过年一样,让考生再想两个曲解成语的例子。这样的试题使不少考生瞠目,倒不是因为难,而是这类小儿科的玩艺儿竟然出现在大学圣殿中,实在不可思义。别说大学生,就是小学生,也能随口说出几个来(脑筋急转弯的图书随处可见,小学生的作业本里不乏类似的佳题),因为完全不必考虑正确与否,只要有胆量信口胡诌就行。
比如:卧薪尝胆可以曲解为睡在钞票上面试试自家的胆量。过去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现在是能捞多少钱,就有多大胆。难怪阿扁和贪官们为敛钱、洗钱那么地不择手段呢!
对牛弹琴可以曲解为科学养牛法:科学喂养,音乐催乳。
百年树人曲解为周树人活了一百岁。
龙争虎斗曲解为广东菜肴龙虎斗。
揠苗助长曲解为无土栽培,速生。
耳边风曲解为贪官收贿是因为老婆在耳边吹风。
肝脑涂地曲解为车祸。
九死一生曲解为特大车祸。
水乳交融——伪劣牛奶。
毫厘不爽——一点不爽快。
见利忘义——喜新厌旧。
立竿见影——晴天。
来者不拒——妓女。
两条腿走路——家中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
一见钟情——男女速配。
南腔北调——舞台模仿秀。
拿手好戏——木偶、皮影戏。
不知道阅卷老师看了上述的答案是否会拍案叫绝?!如果老师不认可,那他凭什么呢?如果老师首肯,那人人都能编辑一本《曲解成语词典》,说不定能够出现一个曲解成语的百家争鸣之局面呢。不过这样的局面究竟是繁荣成语还是毁灭成语呢?!
据命题者说,这样的题目是在灵活中考查考生对基础知识的掌握程度,侧重于挖掘考生的学科钻研潜力。
曲解成语真能考查考生对基础知识的掌握程度,挖掘考生的学科钻研潜力吗?真是想入非非,奇哉怪也!所谓曲解实是歪解,有无真才实学无关紧要,有点歪才足矣。
高等学府尤其是北京大学这样的名牌大学,在知识传播和学术导向方面具有举足轻重(举起脚来看看你的分量)的作用,竟然如此轻率,如此不负责任地戏弄祖国语言,居心何在?如果吕叔湘、朱德熙、赵元任等老辈语言学家(他们曾为纯洁祖国语言作过不懈的努力)还在,不知会不会慨叹:我下的是龙种,收获的是跳蚤!
《燕赵晚报》有文章认为:北大此举,折射出这样几个问题:一是教育部对高校自主招生如何出题缺乏必要的规范;二是部分高校出题人员江郎才尽,只得剑走偏锋,以示与众不同;三是高校有人对汉语语言文字,由于没有保持应有的敬畏,以致陷入了恶搞成语的泥淖。此风不可长!
笔者赞同此论,毫不犹豫地加入反对者行列,振臂高呼:此风不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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