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戴的喜花

迟戴的喜花

不歇小说2025-07-30 02:18:07
葛墨才终于知道了竹子沉默的原因。七八百人的小村子——榆树屯虽不大,却年年春天和秋后都有几对年轻人结婚。随着这几年屯里生活条件的逐步提高,年轻人的婚事也逐渐打破了以往的陈规陋习。可是,不管怎样打破,结婚
葛墨才终于知道了竹子沉默的原因。七八百人的小村子——榆树屯虽不大,却年年春天和秋后都有几对年轻人结婚。随着这几年屯里生活条件的逐步提高,年轻人的婚事也逐渐打破了以往的陈规陋习。可是,不管怎样打破,结婚那天,每位新娘子的婚纱是必穿的、头上的喜花是必戴的。哪怕是旅行结婚,到外面幸福地转一圈,也是穿着洁白的婚纱、头戴大红或是桃红的喜花,仙女下凡一样回到洋溢着兴奋和期待的新房中。葛墨才想起了自己当初的婚事,哪里是删繁就简,简单的就像抱回家一只猫一样。竹子一身朴素地跟着葛墨才到镇上起了结婚证,然后,在葛墨才若有所思的眼神中,在竹子的母亲迷蒙的泪眼里,竹子离开了抚育自己二十多年的老屋,默默来到了葛墨才的家,做了葛墨才的媳妇。
那时的葛墨才是榆树屯刚刚上任的新官儿——村长。那年村长换届选举,老村长年逾六十,显然再继任村长年龄超高了。老村长顺水推舟,向乡里推荐了当时正在砖厂任会计兼职业务管理的落第秀才——葛墨才。老村长说,那小子有种,就冲入洞房前快到手的媳妇跑了都不慌不忙。原来,在竹子之前,葛墨才和榆树屯的一枝花水漪不但起了结婚证,定了婚期,送了嫁妆,还差两天,水漪就是葛墨才的新娘时,水漪发神经一般,死也不嫁给葛墨才了。先是葛墨才的父母双亲逼着葛墨才去求水漪,葛墨才死活不去。被父母逼极了,葛墨才说:别说自己打不了光棍儿,就是打了,打八辈子,也不会去央求水漪,她不愿意了,凭什么我还求她?婚姻是自由的,为什么要限制人家自由?气得葛墨才的父母拉下老脸到水漪家替葛墨才负荆请罪,以为一定是葛墨才这个臭小子的哪句话惹恼了水漪。水漪闭门不见。无奈的葛墨才的父母请出了老村长,老村长带领大半个榆树屯能说会道的村民涌进了水漪家,水漪照旧闭门不见。在榆树屯的乡亲面前,水漪的父母脸上堆满了歉意,他们不住地责骂着水漪这丫头疯了,请葛墨才的父母原谅不懂事的她,请榆树屯的乡亲们原谅没福气的她。
葛墨才的父母看着新房里的新被、新床、新家具、新沙发,就差个新媳妇,失落地憋在老屋里抹了很长时间的眼泪。能不窝火吗?为给葛墨才操办个像点样子的婚事,新房里一半的用品是借钱买的。可是,水漪说不愿意就不愿意了。以后,再给葛墨才娶媳妇,新房里的一切都需新买,这次的钱是白白的损失和浪费了。而葛墨才一个人睡在新房里,心情一点儿也不沮丧。相反,他每天都美滋滋的,到好像是他终于摆脱了一场由父母包办的婚姻而心情舒畅了似的。
老村长曾在多种场合提到葛墨才,说那个倔强小子,肚子里有墨水,稳重,有骨气,是个干将。老村长在任期间,虽然没让榆树屯富裕起来,也算是兢兢业业,竭尽全力,不贪不占。乡亲们是明白道理的,说,让谁干,这穷乡僻壤也难以富起来。咋富呢?所以,在榆树屯干了二十年的老村长还是相当有威望的。不然,对于当年水漪和葛墨才的退婚,会有那么多人响应老村长的号召吗?
老村长不再继任村长,葛墨才在老村长的举荐下,通过民主选举,顺利接过了老村长的接力棒。做为榆树屯新当选的村长,葛墨才激情澎湃,他想,无论如何,他不能辜负老村长的期待,不辜负榆树屯百姓们对他的信任和寄予的厚望。如何让榆树屯的百姓过上富裕的生活,成了刚刚上任的葛墨才的心病。
而藏在榆树屯百姓心中的大事是,赶快给葛墨才找个媳妇,不能让年轻的村长形单影只。葛墨才谢绝了人们的好意,他说,眼下他没有精力娶媳妇,以后再考虑吧。谁也说不清,竹子是什么时候走进葛墨才的,等到榆树屯的人看见竹子从葛墨才的新房里走出走进,才有半大的浑小子逗葛墨才,说,村长,金屋藏娇就藏娇吧,还说没精力娶媳妇。只有暗恋葛墨才的竹子自己清楚,当葛墨才和水漪订婚时,她是多么痛苦。竹子故意几次在路上遇到葛墨才,意义深刻地和葛墨才打招呼,葛墨才只是点着头,笑一笑。竹子实在没有机会向葛墨才表达什么。当葛墨才的父母挨家挨户给榆树屯的乡亲们送喜贴那天,竹子绝望地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了一整天。当水漪和葛墨才退婚的消息传来,竹子一骨碌爬了起来,精神陡地一震。她听说老村长领着榆树屯的人去水漪家说和时,心里直埋怨老村长使用手中权力强扭苦瓜。葛墨才的父母眼泪汪汪走过竹子家门口,竹子的心疏朗振奋极了。
葛墨才说:我刚任村长半年,有很多事情要办,要不,把婚事拖一拖,以后再操办?竹子说:领完结婚证,我就是你的人了。葛墨才说:你知道,我屋子里除了缺媳妇,别的早都买好了。竹子说:我知道,人家又没让你重新买。葛墨才说:买是买好了,可钱是借的。竹子说:有借也有还,我不嫌穷,也不赖帐。葛墨才说:我没时间在家陪你。竹子的眼泪落下来:葛墨才,你还有完没完,就好像人家嫁不出去了。葛墨才一笑,带竹子到乡政府里领了结婚证。就算把两个人的婚事办完了。
葛墨才在榆树屯的土地上苦思冥想了很多天,这是一个古老而本分的村庄,村庄人过着春种秋收的清苦生活。老村长在任期间,依仗着创建在榆树屯地盘上的一家服装公司给村里的买地费,竭尽全力为村里铺了砖路,挖了水渠,通了自来水,改造了厕所,还成立了一个秧歌队,丰富着乡村的生活。每一项的筹措到实施,都经历了几年时间。因此,老村长在任二十年,稳扎稳打,业绩虽不突出,却得到了榆树屯所有人的尊重与爱戴。葛墨才的压力是,现在,村里的土地资源有限,原来留下一百亩村提留,承包出去,每年只有两万块的收入。这点钱能干什么?而帐上已经没有一分钱,就这样,还欠着老村长一年的工资。瘦弱的小村,也是葛墨才顺利上任的原因。因为,榆树屯的聪明人认为,要想让榆树屯的日子再向前跨一步,比登天还难。没有资金的来源,光有抱负能顶什么用?而且,榆树屯的老少爷们都瞪大眼睛瞧着呢,三年之内不出成绩,村长自动辞职,这是葛墨才上任那天,主持会议的蒋镇长当着榆树屯七八百口人的面宣读的新村长上任书。意在公平、公正,并不是当上村长,这个位子就一劳永逸,对村里做不出贡献,就请君自动下台。另一层的意思是,让榆树屯的百姓好好跟着新村长干工作,别有什么不服心理,谁不服,谁出来干,比比成绩。
葛墨才找到了蒋镇长,开门见山请求蒋镇长帮助。葛墨才说:镇长,我听说,去年大寺口村是信誉村,银行为村里提供贷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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