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语

石语

琼酥散文2025-05-23 15:08:00
石语,武安市徘徊镇徘徊村人,四十多岁,徘徊中学一名普通职工,是位专为教师做饭的厨子。初次见到他,他正在伙房做饭,矮矮的身材有一米六左右,胖胖的;腰壮膀圆,并不见浑身赘肉,属于那种壮壮型的;手臂有力,腿
石语,武安市徘徊镇徘徊村人,四十多岁,徘徊中学一名普通职工,是位专为教师做饭的厨子。
初次见到他,他正在伙房做饭,矮矮的身材有一米六左右,胖胖的;腰壮膀圆,并不见浑身赘肉,属于那种壮壮型的;手臂有力,腿脚利落,颇有点厨子的干练;脸和头都是光溜溜的,泛着健康的油质光泽;头顶周围稀疏的头发和嘴唇周边的胡须让人想起山上缺少养分的荒草;嘴角时常挂着一丝对一切处之淡然的笑意;两个眼睛炯炯有神,好像对任何事物都能充满关注。其穿着也与众不同。裤子胖胖的,上身穿一件衬衣,外套一个系扣子的灰色线织坎肩,全身都是“经久沧桑”的样子。他似乎也并不在意穿着,穿着与周围时尚的筒裤、牛仔、体恤衫、风衣、线衫表现出明显的差别,一看就于众有异。但他随和的言行和豁达的秉性又好像与同事的关系十分融洽,异样和外道的感觉便也消失了许多,大概也只有我这个初次相识的人才能看得出来。我甚至怀疑他并不知道自己穿的什么,衣着根本不在他的注意范围。
我与他的相识是短暂的,也几乎没有谈话,可他给我的印象是那样深刻,可以说是一面难忘的那种。是他不同凡响的书画让我惊叹吗?是他与众不同的恬淡气质让我折服吗?是别人对他的介绍让我有了异样的兴趣吗?我思考着,觉得是,又不是。
中午,我被安排在他的办公室休息,这办公室同样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办公室坐西朝东,是一排教师办公室中的一间,大约十五平方米:长五米,宽三米。东边是门和窗户。刚进其室,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用具简陋,物品凌乱。靠着窗户是一张六七十年代常用的米黄色的陈旧的三橱办公桌;靠西北角是一张木床,床头横放着一个课桌,西南角是由三张课桌摞起来的就要顶住屋顶的“橱架”,上面放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已经是灰尘满面。煤球、暖瓶、茶壶、洗衣粉、凳子、水杯、电暖扇等等很多东西放得毫无规则,好像一切都离开了自己应占的位置;电线和插座也胡乱地挂在墙上;毛笔、纸张、颜料、书报更是处处有,处处是。但只要站上一会儿,杂乱之中也能看出明显的“主题”,发现一些备受主人爱护和珍惜的物件。办公桌上有一台电脑,键盘和鼠标、主机和音响、显示器都用毛巾盖着;窗户与门中间的墙上整齐地悬挂着两支很大的毛笔;床的西头放着一框60*120的风景山水画,画上有繁茂的植被和塔松,一条宽大的山溪从中流出。北面墙上有一副60*60的人物工笔画,一位古代淑女,头挽发髻,两手正在系着戴在头上的斗笠。红色的系带,白嫩的玉手,白色的内衣,天蓝色的坎肩式裙装,在加上淡淡的背景,把女子本就美玉般的脸庞更衬托得清纯脱俗。虽然只是半身画像,其袅娜的身姿已呼之欲出。一双杏眼,深情地略带忧郁地望着远方,好像已被远方的什么事物有所触动。在距离西墙一米处拉着一根线绳,线绳上挂着两幅书法。一条是200*50的行书竖幅,上写“诚之所感,触处皆通”。字有手掌大小,刚劲挺健,透印俏丽;一条是50*150的草书竖幅,上书“观远”二字,字有尺五见方,其字狂放粗拙,苍老沉厚。落款都是“辛卯年春石语书”。
和石语虽只是目交耳闻,但已足见一个民间艺人对生活的态度和对生命的取舍。在这个讲究炒作、讲究效益、充满诱惑、物欲横流、轻视艺道的年代,对艺术仍然怀有热烈真挚的爱情,这实在是难能可贵的。艺术如果失去了为之奉献生命的人,艺术是可悲的,但艺术总有让人为之奉献生命的魅力。
记得曾经问石语的同事,他为什么取名石语,他的同事并不知晓。后来我猜想,石语是否取自“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或“石破天惊”中的意蕴呢?而且石头又有朴素、天然、坚实的特点,这是既适于艺道,也合于人品的。果真如此,真愿他真有石开吐言的那天。
到徘徊中学上课只有两次,第一次是2010年元月18号、19号,第二次是2011年4月23号、24号。第一次就有心向石语索幅书法,但没有张得开口;第二次向石语索要,他却默然未应;准备走时再向其索要,谁知那天下午他有事没在。今日一别,这书法是再难索得了。真是幸运而又遗憾。
石语,本名郭文生,初中文化,以其微薄工资维持着一家四口的生计,工作之余研习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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