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天齐庙

失落天齐庙

飙举散文2025-08-15 20:42:27
第一次听说柳埠有个天齐庙,还是前年的冬天。那年的冬天,从七星台返回济南的途中,路过柳埠,朋友说在路边有一个二十多米高的石崖,二十多米高的石崖上,独立着一座小庙,那座庙叫天齐庙,而昏昏欲睡的我,朦胧之中
第一次听说柳埠有个天齐庙,还是前年的冬天。
那年的冬天,从七星台返回济南的途中,路过柳埠,朋友说在路边有一个二十多米高的石崖,二十多米高的石崖上,独立着一座小庙,那座庙叫天齐庙,而昏昏欲睡的我,朦胧之中只记得“石崖”“小庙”的字眼,只记得有“黄飞虎”的名字,至于这座庙是叫“天齐”还是叫“齐天”?昏昏沉沉之中已记不清楚,印象中似乎这座庙与孙悟空有关,与黄飞虎也有关。
不知这座庙与孙悟空有关印象,在脑海里游荡了多久,也不知道这座庙与黄飞虎有关的印象在脑海里游离出了什么,更不知道想来这这座庙到底是为了什么,今年暑假放过后的第二天,我鬼使神差般的专门驱车来到了这个山崖的脚下。
在平坦但不算宽阔的马路边停好车,我向上抬眼便看到了建在石崖顶端的那座是叫“天齐”还是叫“齐天”小庙。
一条陡直的台阶路,全部用青石垒砌而成,从石崖下一直铺到了庙门。我扶着路边的崖壁,拾级而上,一级,二级,三级……但我气喘嚅嚅地迈上第一百零八级青石台阶的时候,古朴的牌坊映入了我的眼帘,牌坊上那三个篆写的镏金大字告诉我,这座小庙的名字不叫“齐天”而是叫“天齐”,这座小庙供奉的不是大闹天空的孙悟空,而是除暴安良的黄飞虎。
站在牌坊上,俯首鸟瞰石崖下马路时,青石垒砌的台阶路,如一匹灰色的绸缎,从肃穆的庙门直垂下去,把小庙的端庄古朴垂到了人行车往的马路上,把小庙的清幽娴静垂到了人声鼎沸的人世凡间,让人分不清哪是天上,哪是人间。
穿过牌坊,是几间灰瓦青砖砌成的天齐庙。它的结构与其他一般的庙宇没有什么不同,也是门殿、正殿和配殿的组合,它的设施与其他一般的庙宇也没有什么不同,也是由受供奉的神仙、孝敬神仙的供台和香炉。院落不大却也幽静,除了一位穿着道袍的老道士,懒洋洋地坐在一棵看似年代久远的柏树下百无聊赖外,似乎一切都是静止的。如果非要说在这个幽静的院落中,还有其他活动的东西,那只能说院落中间的香炉里渺漫升起的青烟。
看到我的到来,这位头上挽着发髻的老道士来了精神。他用带着南方的口音,冲我喊了一声“无量寿佛”,着实把我吓了一跳。仔细端详这位道袍上扑满香尘的老道士,发现他浑浊的眼睛里,沉积着一丝的淡然,梳理过的发髻上,缥缈着灰色的香烟,而饱经风霜的脸上,凡是凹下的部位都沉积着岁月的苍桑。
我随着他的摇摇晃晃,走进了香烟缭绕的正殿。他告诉我说正殿的中间塑立的那位披挂战袍、面相威严的大将军是谁,告诉我说这位披挂战袍、面相威严的大将军就是“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他还告诉我说“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有哪些“功高天地,与日月同辉”的功德……在他滔滔不绝的话语中,我寻得一个他的短暂停顿,指了指“大将军”左右两侧的四尊神像,问他们是谁?他有些面红耳赤,连连摆手说不清楚、不知道,这让我有些失落。怪不得作为中国本土宗教的道家,自从创始以来,经历了两千多年的风风雨雨,逐渐走向了衰落,其原因除了它无为、宁静、不争、问心、出世的态度外,与它的理想在传承中的残缺不全、残缺不全的理想又被世人曲解无不有着极大的关联。
在我的沉思中,老道士从善台上拿起了一炷一米多长的香,不管我是否接受硬是递给了我,我问他一炷香多钱,他说只谈香烛不谈钱。我以为神佛只管人心是否符合神佛的教化,不会响应尘世的功利追求而赐人功利,便虔诚地点了一炷香供在了善台上,但在我转身将要离开的时候,他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故意做出要走的样子,他挡住了我的去路,然后指了指善台前的功德箱,面无表情地说一炷香六十块钱,给你便宜一点,三十块钱,这让我有些恍惚,恍惚的我象是回到了街市一般,恍惚的我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铜臭,还有他道袍下的贪婪。
这个时候,我彻底地失落了。虽然门殿、正殿、配殿的组合,延续着“引善罚恶、崇尚理想”的古朴,受供奉的神仙、孝敬神仙的供台和香炉,静静的不熄着历史的尘烟,但金钱的诱惑、势利的腐蚀如香头上飘起的烟雾,游散在这幽静小院里,迷茫在我的心中,我不知道那位穿着道袍的老道士,嘴里的念念有词,念的是哪家的经?
我彻底地失落了,失落的不仅仅是天齐庙,失落的还有天齐庙的道士,还有本土宗教的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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