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流年

浮生流年

果介散文2025-03-19 09:30:35
如来说: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所以者何?须菩提!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格瓦拉说:其实我们真正拥有的只是一种忧患。浮生未歇,唯有红尘寂寞。这寂寞留给我是一种思考。天生左手的残疾让我
如来说: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所以者何?须菩提!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格瓦拉说:其实我们真正拥有的只是一种忧患。浮生未歇,唯有红尘寂寞。这寂寞留给我是一种思考。
天生左手的残疾让我从小不得不面对异样的目光,或许这些目光没有恶意,可是我逃脱不了。街上那些人有意或者无意的评说都会让我内心隐隐作痛。或者我只是他们的笑料,只是这个街角人们茶余饭后的一种谈资。可是这种谈资却让家里无辜的人卷进来。最多的是奶奶。都说是奶奶做的孽,才会有我这样的材坏。在街头一听到别人议论奶奶,我都会拿着石头投向他们,久了我也就是个坏孩子。我向奶奶说起,奶奶总是把我揽在怀里:孩儿,他们说吧,咱不理,以后别砸人家了,人家会揍你的。每一次有远亲做客,奶奶都把我推到远亲的身边,我胆怯的拽着衣襟。奶奶总是说:孩子别怕这是谁谁谁,特意来看你的。远亲总叹息:孩子长得怪俊的,就是这点材坏。奶奶总说:苦了娃了。福里带来的,怎么办呢。没事,咱长大了一样做大官。奶奶没有注意我的尴尬,我也没有注意奶奶眼中隐忍的泪水。
三十年我一直思索:为什么老天给我一个不健全的身体,为什么又给我一个健全的脑袋,给我一颗折腾的心。这么多年我一直隐藏着你,我的左手,可是你那么的明显。我试图忽略你的存在,可是你如影随行。很多的时候你是我的全部。我的思想我的作为都是有你而起。可是最终你沉默,我的一切与你有没有任何关系。我富裕你没有改变,我一无所有四处流浪,你也没有嫌弃,你只是跟随着我,跟随……
如果在童年没有得到应该拥有的一切。可以预见这个人的心理缺陷或者残疾。欲求答案的无可告知和自我摸索的苦痛与艰难。这很难使人得以圆满。因自我的难以确认便更容易陷入一种茫然狂乱的状态。宛如失足的落水,在无人可救的情况下,清醒而绝望的感知自己的身体在缓慢而钝重的下沉。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生命的丝丝寸寸的流逝。像兜在渔网里的水,激烈的四处迸裂而流洒。无法挽回,无处挽回。
如今我才能置身于其中看清自己,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活在一个虚妄、懦弱、卑微的自我之中,这个虚妄、懦弱、卑微的自我经历的三十年存在着太多的欲望,太多不合理的欲望,拓为着不断追求,佛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可是我这不断追求,不断的夺取给许多人带来了不幸,相互之间彼此伤害着,彼此折磨。到头都是伤痕累累,三十年明白李煜所说的:往事不堪回事。不堪回首,无需再回首。过去心不可得,沉湎只会让自己失去所有。也只是此刻去沉湎,沉湎失去的亲人,失去的爱情,失去的光阴。只是做一个惦念,为过去的,做一个深深的惦念。
生命是一场承接,承接命运的一切安排,巨掌间的徘徊。走在这个城市的街头,想着有一位老人离去的景象,接到老人儿女的电话已是深夜,匆匆赶到医院。走廊上老人家人撕心裂肺的哭号回荡着,相互寒暄。老人泣不成声的女儿转身跪在对我面前:“张老师,对不起,我父亲走之前就想见你一面。对不起,打扰你了。求你,再看他一眼吧!”我没有说什么,看着老人安详的面容,泪水悄然滑落。语言此时竟显得苍白。良久,我转身离开。走到电梯口,三楼到一楼,深夜电梯下行的速度短暂的十几秒,怪异的念头在脑子里散开来,心里有种恐惧感,那种胆小的害怕,真的很害怕。我一直说服自己保持最好的状态,疲惫、悲伤吞噬着整个身躯。
眼帘里是笑容可掬的印象:张老师,我想请你帮我给我们这一帮老年朋友上一堂课,主要内容是老年病人如何排遣内心的孤独感,如何体现自我存在的价值,如何体现自身生命的价值。最终我也没有去上那一堂课。对不起,李老师我根本没有寻求到自我的价值,对不起,你已经走了。
一个人静静地在归途,夜色中,道旁银杏树上缀下的灯光如流星般,穿行其间,突地念及生死,一个人生命的尽头留下的是生者的悲凉,或许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的生命已不再属于我,念想排山倒海而来,爷爷奶奶的离去家庭的变故,我的所有经历,眼前的路突然地明晰起来,开始向命运举起苍白无力的手,笑自己。上帝啊你在哪里?我却看不见你.我的眼泪里没有你。我看见这里,。我看见世间的沧美华凉。我看见身体的不由自主。上帝啊,你在那里,我在这里。上帝,我和你没有距离,只有时空。是个谜,答案在哪里。你在这里我在那里,是个永恒。我们在,彼岸。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在现实面前自私祼露,举步唯艰。迅速地消瘦下来。神态自若,思路敏捷而清晰,只是在傍晚会累得虚脱,深夜归来时恨不能趴着方向盘睡着。人可以没有情感多好,机器般条件反射处理一切事务。有些挣扎,那么辛苦。山穷水尽那一刻又是如何?
忆中的片段,犹如夏日里的一场太阳雨,余下的只是空气中蒸腾的热气。照片让回忆生动,耳际仿若拂过彼时的风。那么远,这么近;远到无处触及,近到随息起伏。
成长就是为了承接这命运的安排么?心痛钝钝的,渴望愈迫切失去愈迅速,一下子空荡荡地。在旋涡里转圈,链条断裂的那一刻方能辨别真假坚强,之前,不过是无济于事的臆想。一场恶梦,一个天大的玩笑,一个残酷的现实。对自己不再苛刻,每个人都得对自己的心态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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