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贫中的坚持

清贫中的坚持

憨生小说2025-10-12 12:19:07
白兰过门的那年,水家的家境并不是很好。水家与白家订的是娃娃亲,所以白兰在十岁时就被水家带过门。据邻居们反映,白兰过门那年,水家尚有几亩良田,水太爷也是个精明能干的人,白兰在水家的日子还得去。后来,水太
白兰过门的那年,水家的家境并不是很好。水家与白家订的是娃娃亲,所以白兰在十岁时就被水家带过门。据邻居们反映,白兰过门那年,水家尚有几亩良田,水太爷也是个精明能干的人,白兰在水家的日子还得去。后来,水太爷患病过世了,水鑫的年纪还小,日子便渐渐因难起。到水鑫十七岁那年,水家家境只有三亩田和一间祖屋,其它的就是一两件不值钱的家具。
村里的老人们告诉我,水家婆婆平时待人也挺,可就是对白兰太严格了。白兰自十岁过门,在水太爷在时算可以过上几天清闲日子。十三岁那年,水太爷过世,白兰就好象失去了一个靠山,整天要忙这忙那,还要被水婆婆骂这骂那,样子八成就是一个穷苦人。我曾打听过,水婆婆为什么这样对她?有人告诉我,听说白兰过门后,水婆婆找了算命先生算了白兰的命,说白兰命中带劫,克夫克家。就这样水婆婆心中不快,可当时水太爷不信邪,水婆婆也就把气压着。后来水太爷死了,水婆婆也就更加相信算命先生的话,对待白兰便横眉冷眼起来。其实,很多邻居都知道,水婆婆希望白兰挨不住苦,要求改嫁。不过,水婆婆的算盘还是落空了。首先是因为水鑫很喜欢白兰的缘故。白兰过门时才十岁,水鑫那时十二岁,水鑫待白兰如妹妹一样。水太爷死后,水鑫见亲戚日渐渐疏远,就更加疼爱白兰。水鑫的态度一硬,水婆婆也没有办法。其次是白兰还小,基本上不懂事,于是再大的苦她也承受得住,更本没想过走,何况白家比水家更贫苦。(白太家生了五个孩子,白兰最小,四个哥哥白家都难以养活,何况再养一个女孩)。就这样白兰在水家日子照常过着。
水鑫十九岁那年,水鑫大胆的跟水婆婆提了个要求。“娘!我想搞个猪肉店,在村里卖卖猪肉。”水婆婆一听这话就犯愁了。“儿啊!我们那有本钱开店啊!”“娘!我想了好久了,把家里那三亩田卖了,可以筹到60块大洋,就可以开店。”“可那是命根子啊!”水婆婆有点犹豫。水鑫也知道家里苦,也就不多说了,他静静地望着满脸皱纹了娘。他发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是多么苍老。“水鑫啊!你让娘想一想吧!”说完,水婆婆就出门了。等水婆婆回家时,已经是很晚了。一家三口人围着一张破饭桌吃晚饭。“水鑫啊!”水婆婆说。“嗯!”水鑫应了一声。“娘去了三里外的外公家,想去为你开店的事筹点钱,可他们就是不相信咱孤儿寡母的,硬是借不了。卖田是大事,再给娘一夜想想吧!”说完,水婆婆声音有点噎咽,估计受了不少委屈。
那天夜里,水婆婆一夜未眠。
第二天,水婆婆带着倦容对水鑫说:“娘想好,你去找个好头家,卖了那三亩田吧!”水鑫应了诺。几天后,买家来了,交易相当成功,卖了67块大洋。再过几天,碰到了开市的吉日,水记猪肉档便开张了。
水鑫是村里有名的勤快人,再加上他人缘好,生意渐渐好起来了。水鑫二十一岁的那年过年,水家张灯结彩,满家喜庆,用现在的话说,算是过上小康生活了。那一阵子,水婆婆认为她卖地的决策算是成功了。正月过后,水婆婆十分高兴,便请了风水先生和泥水师傅,重修了水太爷的墓。
自水鑫生意红火后,水家的生活算是宽裕了。白兰不用每天都上山打柴火,只是隔天去打;也不用每天都忙于纺线织布;她的时间渐渐地有了空闲。以前她的活动地点不是水家大院就是柴火山,再多就是水家巷。可有一天,白兰出奇的走到村东头的朱家围。水村的朱家祖上出过文人,朱家后人继承祖训,世代有读书的习惯。因此朱家围的文气很重。白兰来到朱家祠堂,充满好奇的眼睛死死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书、书桌、教书先生、还有正在读书的孩子,还有让它惊讶的朝服。这一天,白兰平生第一次听到“书歌”。(那时候的人喜欢摇着头,有韵律,有节奏的读书,那声音就像戏的戏文,老百姓称之为读书歌)。那天傍晚回家,白兰很兴奋,原来水村里还生活着这么一班人。而且白兰还认为,教书先生口里说出的话,是她的水鑫哥永远也说不出的,而且也非常好笑。第三天,白兰做完家务活,也跑去朱家围。从此之后,她时常常偷偷的跑去朱家围。有一天,水婆婆发现了白兰的异常。水婆婆非常气愤,说一个女孩子家又是有夫之妇天天跑去男人们的地方,有失体统。于是,便是家法侍侯。白兰被痛打了一顿。此事发生后,白兰再也不敢去朱家围了。不过,她天天守在院子里,脑子里还会涌着教书先生的诗文。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但她觉得很有意思。
白兰二十五岁那年,水鑫出人意料的患了病。找了当地好多郎中,都吃不好。后来,朱家围的一位先生叫他去县城看看。那先生说:“现在已经是民国三十年了,各地都有西医,他们的医术远远比中医好。我有个同学在县医院,你去找他看看吧!”说完,先生就开了个便条让水鑫和白兰带着去县城。
白兰和水鑫来到了县城,见了先生的同学。那医生为他做个检查。最后说:“你得的是肺结核,本来还有药救,可现在各地都有日本兵,药物封锁得紧,只好看你造化了。”说完,就开了点消炎药,让他们带回去。
水鑫回到家后,心情特别沉重,精神不久便崩溃了。几天后便卧床不起。水鑫躺下后,水家的日子日渐苦起来。白兰便恢复十五六岁的生活,担起了所有家务。
白兰在水鑫卧床后经常上县城抓药。有一天,她收到一些消息。国民党的军队在前线打了败战,鬼子很快就要到本县了。白兰回到水村,给水鑫喂了药,并将这事情跟水家院里的人说了。水家大院的人不敢相信。第二天,白兰发现,教书先生离奇的失踪了,听说走时还带走他的几个学生。那天傍晚,她发现村前的公路被几个兵模样的人挖得满是坑,村东头的大港桥也被拆了。一切迹象都让人纳闷。
第三天,白兰上山打柴炎,她发现类似大鸟的飞机从空中俯冲下来,她吓得往草里躲。飞机过后,她好久才定神,接着打了一天柴火。等到晚上要回去时,她发现村那边冒起了熊熊狼烟。她紧赶慢赶往村里跑。等她到村后山只有一两里路时,她被村里出来的人堵住了。“白兰别回去,日本鬼子进村了,杀人放火的。我们逃命吧!”白兰跟村民们躺进了山区。几天后,白兰千方打探,得知:水婆婆下落不明,水鑫因不愿落入日本人之手,放火烧了房子,自己也死了。白兰听完,一阵晕撅,悲痛不已。她永远记住那一天:民国三十年(公历1942年)6月30日。
白兰在山里一呆就三年。日本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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