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更怯

近乡情更怯

蛇回兽怕散文2025-09-14 11:11:08
当年想结婚其中一个理由是,特别想有两套爸爸妈妈。当年的我,二十五岁,年岁不小,而有些奇怪的想法停留在六岁孩子的天真当中。信息爆炸的年代,我的CPU屏蔽掉“婆媳关系”这四个字的水深火热,对称呼另一对老夫

当年想结婚其中一个理由是,特别想有两套爸爸妈妈。
当年的我,二十五岁,年岁不小,而有些奇怪的想法停留在六岁孩子的天真当中。信息爆炸的年代,我的CPU屏蔽掉“婆媳关系”这四个字的水深火热,对称呼另一对老夫妇做爹娘的念头,竟是日渐浓似一日。然,老天爷是有求必应的老天爷,我心中的美好,他给了我。
我的公公婆婆,是田园里的一对神仙眷侣。
婆婆个子小巧,是个急性子,做事像一种旋风,所过之处,风卷残云;公公中等身材,黑瘦黑瘦,温温吞吞,啰啰嗦嗦,经常是两老相约出门,婆婆已经到了,他老人家还像是要下蛋的鸡在鸡窝里不停地定位。还是个资深迷信家,记得有一年,家里禾场上的一堆草垛塌了,他不知道从哪儿道听途说,草垛如果倒了,家里会出事的,这是大忌讳,绝对触碰到了他不可逾越的底线,他跳起脚,口无遮拦地把婆婆骂到悬空,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婆婆做饭时抽草垛导致的后果,却不知是它自己塌的。事后,关起门有没有跪搓衣板,不得而知。因为经历了58年那一场浩劫,他还是一个节俭到极致的人,如果家里没有饲养生畜的话,地上掉了一粒饭,他会捡起来放进嘴里的。
在农村,农忙的时候,做饭的是孩子,大人得不分日夜的抢收稻子,抢插第二季稻秧,名曰“双抢”。没有什么男耕女织,男女一起天没亮出去,天黑回来。因此,我都不记得,几岁就会做饭,隐约的记忆中是灶前搭的凳子,及站在上面手拿锅铲的小小身影。现在好一点,机器收割,撒播,那份没日没夜的劳累总算是从农村人肩上卸下了,但是依然有忙不完的活汁,别人家的女人,依然同进同出,但是我家的婆婆,除了在最忙的时候,会帮一把手外,其他的,公公一个人能忙活的,决不会叫上婆婆一道出工。我怀孕的那一年,在家,烈日炎炎下,我经常见到别家的女人或扛或拽着工具出工,大汗淋漓下工,而我的婆婆却似养在深闺中的,大门不用出,二门不用迈,福气,我不是说不用干活福气,而是公公对婆婆的那份呵护,那份至朴素无华的疼爱,福气。经常和猪说:“别看你爸大字不识两个,还挺浪漫。”农家人的爱,不显山,不露水,亦绝不逊色那些花前,月下。
婆婆年近半百,心里却是住着个永远的公主。她一直向公公吵着要去桃花源。桃花源近在咫尺,虽说一天可以来回,但要知道公公节俭成性,去旅游,不能走着去,不能饿肚子,这得花银子,一个子儿恨不能掰成两瓣用的人,真心没指望。小的时候,我很聪明,如果需要某样东西,我会提前和我妈说,我要多少钱要买什么东西,钱不急着到手。小时候家里穷,当然现在也不富裕哈,我妈的反应激烈:“又要钱,要我的命算了。”我不理她,第二天,重复一遍我的诉求,妈的反应,变得温和一些,第三天,又重复一遍,妈再温和一些,隔几天再重复一次,等我妈听了没反应了,基本上她老人家就已经接受及承认那些钱得给我的事实了,我也就得逞了。我的婆婆,偷师于我,只是没有我对这一招的了解透彻,等到公公有一天把一大包零食放到她的面前对她说:“走,我们去桃花源!”她才会惊喜得像个孩子跳着叫:“真的呀?”
这些,当猪告诉我事实的全部时,我的眼圈都红了。在婆婆心中,这是一场说走就走旅行的实现,是她公主仪式的加冕!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只是后来,和婆婆通电话,婆婆孩子气向我抱怨:“我的脚都走得泡来了,快累死了,再也不想去了。”我莞尔一笑:梦想和现实总是有段距离的,婆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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