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衣

红毛衣

父任散文2025-10-27 13:02:38
月到中秋分外圆,我不知道别人对她的感受。每当我漫步户外面对她的时候,心情总是难以平静,是苦,是辣,是酸,是甜……别有一番滋味在心.那一年的月圆夜又清晰地映在眼前。月是金黄且温柔的,风是又软又暧且醉人的
月到中秋分外圆,我不知道别人对她的感受。每当我漫步户外面对她的时候,心情总是难以平静,是苦,是辣,是酸,是甜……别有一番滋味在心.
那一年的月圆夜又清晰地映在眼前。
月是金黄且温柔的,风是又软又暧且醉人的,一个小花园里的一个小亭子里,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坐着。“我给你的信你看了没有?”女孩也不抬头,也不说话,“看没看哪”女孩仍是无言,“那就是看了,你不和我说话吗”女孩似乎有点害羞,只是用高跟鞋一下一下拍着地面。“你说话啊”女孩仍是无言,男孩看着女孩的脚,似乎有点急,“啪”的踢了女孩一脚,女孩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脚上传到脑子,似乎被击傻了。轻轻地一点头。男孩高兴的跳起来,“我们走走吧”女孩站起来。“我考虑了一天怎么开口,现在这关总算过了。”男孩又把女孩的手拉向自己的膊弯,“这下总可以这样了吧。”女孩一甩手,向前跑去,男孩在后面追。
那个男孩是当年读师范的骏,那个女孩就是当年打工的我。
与骏相识是在初夏,虽是初识,我俩的情感却象季节,浓浓的,火热的。
秋天将临的时候,知道骏没有毛衣,便决计给他打一件。可说来容易,做起却很难很难,我从未打过一只手套,更别说是毛衣了。普通的上下针对我来说也很玄妙,好在室友芳会,只好对她多说好话了。
一向伶牙俐齿,说话从不让人的我只好虚心求教芳,芳便趁机美起来,对我弟子长弟子短的,我则说这是不耻下问。话虽这样说,对芳可是言听计从。芳笑说,希望我这毛衣永远织下去。一旦错了扣,而我技术太差,无有回天之力,只有大叫“SOS”,职工宿舍里便一团笑声。那几日为织毛衣可谓废寝忘食,芳预言象我这样认真,手艺一定会超过她。有一夜,芳从梦中醒来,见我仍挑灯夜织,便不无忌妒的对我说:“象你这精神,再过两年可以开讲座了。”我说:“那才好呢,我就不愁没钱买毛线了。”
只化了十天,毛衣就织好了。女友们都说是奇迹。买毛线的时候我没告诉骏是织给他的,只说是织给弟弟的。正好那天织好骏来了,我仍没告诉他是织给他的,只说让他试试,紫红的毛衣穿在骏身上,越发映的他朝气蓬勃的,毛衣也越发的漂亮。我故意逗他:“看你可怜兮兮的,就给你穿两天吧。”骏狡猾的说:"我知道你是给我织的。”我大惊,忙问理由,骏说:"这是你织的第一件毛衣,不给我给谁呢,要是你不是给我织的,你能那么尽心吗。”一番高论使我羞涩不已,追着他打,紫红的毛衣在前面跳跃,逗引着青春的活力。
象所有的情侣一样,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如蜜一样甜。打工的日子真的很辛苦,有时候晚上约会,我俩坐在他学校的草坪上,靠在骏的身上,感觉到很放松,经常说着说着便靠在骏的身上睡着了。骏便轻轻的搂我入怀。睁开眼睛,总是骏的一双眼睛很温暖,多少爱怜多少情意。我总是抱歉的说:“我没有睡很久吧。”骏总说:“没多长时间,你真是太累了,等我毕业,我一定让你过好日子,让你好好歇歇,什么都不要你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有时候,我们一起吃晚饭。虽然经常见面,分手却还是依依不舍。我便送他回学校。两个人沿着马路静静地走,一边欣赏夜色,一边享受爱的浪漫。有时唱一曲选择,有时自豪地说,月亮和星星也在妒忌我们呢。要上晚自修了,他总请求又肯定的对我说:“等等我吧。”于是便买一袋瓜子或一袋糖做贿赂。我就坐在草地上,一边嗑瓜子,一边望着他教室的窗口。每当窗口露出一个人头,总在想,是他吧。下自习铃响了,多是他第一个冲出楼梯口,有时故意逗我,便慢条期理的夹着一本书慢慢地走。
有一阵子,女孩子都流行扎耳孔,我问骏我要是也扎耳孔好不好看,骏说:“别扎了,我舍不得你疼。”当时,象被春风暧过全身,我知道我醉了,我知道不管我们结果如何,今生,我是不会忘了骏的。
第二年夏天,骏毕业了。分配在县城的重点中学,而我也弃了临时工作(我们那时工作分临时和正式的)。也回到了县城,待业在家。可是他母亲就是不同意,觉得我高攀了她的大学生儿子。在中国,这是最难逾越的障碍吧。于是,在一个炎热的午后,我和骏并肩走出了公园,我回头望望,柳枝对着湖水,发出一串一串长长的叹息。
一个月后,我又去公园。湖水仍是清清的,冷静的映出我的身影,以及眼中的哀怨。不知什么时候,柳丝一晃,水中又多了个影子,一阵风吹过,影子在水中颤抖,不用回头,我知道是谁,骏的双手轻轻的搭在我的肩膀上,把我转过去面对着他,什么也不用说,又能说些什么。天气虽不是很凉,骏已经穿着那件红毛衣了。"咚”不知谁扔了一个石子在水里,水面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我一惊,他也象以前一样拥我入怀。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我象以前一样,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他慌忙拿着我的手,但已经迟了,他额上的一个伤疤落入了眼中,分明是跌的,“怎么啦,”“没什么”骑车小心点”“上次酒喝多了”下次可要当心点啊"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下午的一切如梦如幻。忽然一个念头跳了出来。我当时就该清楚的。以前同学聚会他从未喝醉过,在同学里,他酒量最大,想到这,我清醒了许多,他的眼光,那是怎样的眼光啊,是内疚,是爱怜,是哀怨……
是的,是该走的时候了,为他,也为我。我用所有的积累买了最好的毛线给骏打了一件毛衣,但没有给骏,就让骏只有那件红毛衣吧,虽然只一件,可足够了。过了一些日子,我登上了南行的列车。窗外已是满眼秋意,又是该打毛衣的季节了,可我相信,今生,我不再打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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