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祭

雪祭

高纵散文2025-03-31 20:06:55
不知何时开始知道遗憾这个名词,也不知何时把它变为了动词,我只知,遗憾这个词在我每一个细胞里猖獗咆哮了很多年。犹记是冬天,雪花纷纷扬扬的撒了一地,我裹着厚厚的棉袄在雪地里等了柳儿一天。我是最讨厌等人的,
不知何时开始知道遗憾这个名词,也不知何时把它变为了动词,我只知,遗憾这个词在我每一个细胞里猖獗咆哮了很多年。
犹记是冬天,雪花纷纷扬扬的撒了一地,我裹着厚厚的棉袄在雪地里等了柳儿一天。我是最讨厌等人的,所有人都知道,可是她是柳儿,于是,我等。我是最怕冷的,所有人都知道,可是她是柳儿,于是,我甘愿冰天雪地。
记得那天风很大,不停地有路人看向我,有认识我的人问“卿儿,你在这里等人啊?”我点点头“柳儿答应我会过来的。”于是那人笑了一下“卿儿,回去吧!这天寒地冻的,那人恐怕是不会来了。”我摇头,“我相信她会出现的。要是我走了,她来了怎么办?”那人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笑笑便离开了。
结果是我固执的站在雪地里一天,双手双脚都已经变得麻木。当夜幕降临的那一刹,那昏暗的路灯亮起的那一刹,我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笑话。泪水肆无忌惮的落下,转身,挡住流泪的脸,借着黑夜这层保护色,往回家的方向跑去。我知道,她不会出现了。她,不会,出现了。仅仅六个字啊,就这样单薄的六个字,狠狠的往我心上划去,顿时血流遍地。既然许诺,何不守诺。既然说过要出现,又为何骗我在雪地里等了一天。柳儿,你知道么?我最讨厌等人,最害怕寒冷了。因为是你,只是因为是你啊……
回到家,我打开电话,却没有发现一段未接电话,哪怕是那么小小的一段……本就凉了的心,如同掉进了万年寒窟,再无回暖的余地。于是我吸着鼻子,找到了她的号码,打开,又关上,打开,又关上……不知道多少次打开,多少次关上,我终是播了过去。哪怕是小小的一段解释,只要是小小的一段我也会原谅啊!可是……电话里面传来的,是一个却好听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那一瞬,我挂断了电话后,竟笑了,不知道是嘲笑我自己,还是嘲笑我们的友情……
我赌气似的发了一条短信“柳儿,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便关上了电话。午夜梦回,我梦到她拼命的解释,而我冷冷的拒绝。醒来,打开电话,却仍是没有她的回话……
我终于发现,我和她的友情,深深的破碎了一道再也无法修复的裂痕。
第二天早晨,当阳光照在我脸上的那一刹那,当电话铃声响起的那一刹那,当我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当看到“柳儿”这个名字在我手机屏幕上亮起的那一刹那,那一刹那,我的心绪无法言喻,不知悲喜。于是我挂断了电话,但对方似乎不依不饶般,再次打过来,我再次挂掉,这次,我直接关了机。心中一种报复了的快感油然而生,但是立马被伤感淹没,我想,大概昨日的那一场大雪,轻轻埋葬掉了我的友情……
靠在窗台边欣赏阳光雪景,明明是如此的美景,却总是心绪不宁,或许,我的心,根本不在景上,我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手机上,我对自己说,我给过她解释的机会了,昨天,整整一天,现在什么都晚了。可是,可是……她是柳儿啊,我最好的朋友。不知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我终于打开了电话,发现在无数个未接电话后有一封短信。
“卿儿,对不起。昨天我奶奶去世,未去赴约,卿儿,我要走了,今天9点的火车,我会在,老地方,等你到8:30。若你不来,我不会怪你,当我对自己的惩罚吧!
颜柳留”
似乎是一个晴天霹雳,她的奶奶去世……她曾跟我说,奶奶是她最在乎的人,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昨天,她的奶奶去世,昨天我对她说,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
看了看表,已经8:40了,我连忙出门,快速打的,却是在车上愣了好久。
直到那人问我“你到哪儿去?”
“火车站。”
一路无言,我想我的面色一定很难看……柳儿,对不起,等我……
到站后,我一路狂奔,往火车方向去,可当我赶到的时候,却只是看到一个火车尾,渐渐远去,离我,渐渐远去。
柳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她一走就是四年,我一愧疚也是四年,再次相见,很远的地方,我听见她唤“卿儿……”
我看见她跑过来,抱住我。很用力的那种,就好像当年那样,似乎又不是那样……
抬头,我发现她身边有了很多新的朋友,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四年,足足四年,相隔异地的我们,似乎早就远离了以前的轨道,又是冬天,雪花纷纷扬扬的飘撒,那段过去的时光,已经变得模糊,就好像四年前的那场大雪,轻轻掩盖掉我们的过去,掩盖掉那个在火车站痛哭孩子的那一句,对不起……
我看着她微笑的脸,口中的对不起咽了又咽,我会知道,有些遗憾,一旦产生,便再也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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