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浮屠一梦不曾悔
万物于镜中空相,终诸相无相。晨钟响起,清音渺渺,檀香依旧。净水寺的一天又开始了,如同之前的每个清晨一样。净鱼趴在熏香袅袅的案台上,住持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她的脑袋,她打着哈欠,听着小和尚嗡嗡的念着那千篇
万物于镜中空相,终诸相无相。晨钟响起,清音渺渺,檀香依旧。净水寺的一天又开始了,如同之前的每个清晨一样。
净鱼趴在熏香袅袅的案台上,住持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她的脑袋,她打着哈欠,听着小和尚嗡嗡的念着那千篇一律的经文。
殿前的那尊佛像突然伴着金光开了口,“净鱼,你要认真些,见你有些慧根,我欲要渡你才赠了你慧心。”
净鱼抬头懒懒的看了看殿中央的那尊佛像,噗嗤一声笑了“阿弥,你总是这么严肃做什么?这漫漫红尘还真是无趣,你也这般无趣,这颗心不要也罢,不如当一个死物,无知无觉也不错。”
佛像突然叹了口气,摇摇头。“净鱼,你可懂什么才是红尘?”
“入世间俗世,食人间烟火,尝生老病死。红尘是个有滋有味的地方,不会如这庙宇里这般无趣。我在这里呆了数百年,年年如一日,早就腻了,什么时候我也要入那红尘俗世里走一遭。”
“痴儿!红尘俗世可不是那般好入的。”
净鱼见阿弥不高兴,便住了口,撇撇嘴“我不说就是了,阿弥别生气。”
“天命难违,天命不可违。净鱼,你好自为之。”金光褪去,佛像如常。可净鱼分明看到他眼角有一滴泪,眨眼间却又什么都没有。
净鱼低下头想,也许自己被这袅袅的檀香熏得眼花了罢。
庙内依旧是一片祥和,和尚唱着经,住持敲着木鱼,无人知道佛陀与木鱼那微妙的交流。
净鱼本是净水寺内佛陀座下的一樽木鱼,守着这净水寺千年。数百年前,终得佛陀点悟,赠了慧心,取名净鱼。自从有了意识后,净鱼并未因顿悟而潜心修佛,反而总是有许许多多的困惑。她总是觉得活的长久了,过着千篇一律的日子,并没有多大的乐趣,不如做个凡尘俗世里的人尝尽人生五味来得精彩。
那日净鱼闲着无聊,便去窥探信徒的心中所求。无非就是些男子求功名,女子求如意郎君,老妇人求早点抱孙子之类的,越听越没趣。当净鱼正打算闭耳不听,却听到了一个奇怪的祈求,净鱼不由看着那个男子。
男子跪拜着,双目微合,一脸虔诚“弟子今日诚心至此,求佛陀佑我心仪之人能许个好人家,一世无忧。弟子愿诚心斋戒一月,望佛陀成全。”语毕,男子双手合十,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喃喃念着阿弥陀佛。
净鱼越想越奇怪,为何他要求他的心仪之人嫁个好人家?心仪那女子,娶了便是呀,爱不就是在一起么?来来往往多少香客,不都是求能与心仪之人白头偕老么?净鱼想,定要问问这奇怪的人才是,说罢正欲找法子想去问问他,却见那男子已转身离去,一抹青色的衣袖消失再大殿左侧的回廊中。
净鱼回过神,只见刚才那男子跪拜之处换了一位妇人,妇人心中念叨着“求佛陀保佑,望儿媳此次怀胎定要生个男孩,为赵家延续香火。”
净鱼闭了耳朵想,又是这些请求,都听得腻了,都能背出他们心中所求了。继而叹了口气,还真是奇怪,数百年了,来这净水寺的人一拨又一拨,所求所想,皆是大同小异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抹青色的衣袖,净鱼低声笑了,那人却是不同呢。
“净鱼,又未好生修行罢?”那佛像微微笑着,表情似乎万年不变。只有净鱼才看得到他的真实样子,或悲或喜,或无奈。净鱼想,她可要好好问问阿弥,为何最近老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盯着她瞧,怪渗人的。
“阿弥最近可是不高兴?”净鱼说着挪了挪位置,心道,动一动舒服多啦。
他看了净鱼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众生皆苦,我如何能独乐?”
“人为什么痛苦?”
“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
“那你为什么痛苦?”
“我背负着太多的寄托却时常无能为力。”
“人们总是觉得你是笑着的,总是把你塑成笑脸,可你为什么老是愁眉苦脸的?”
“净鱼,也许你说得对,不该渡你,当个死物,容易多了。世人心中总是有那么多所求,他们总是把我当成一种寄托,我始终只能笑对世人。可他们如何知,佛若无心,便不知如何渡人。若是有心,便是必要承受世间的一切。他们寄托在我身上,我又寄与谁呢?”
净鱼愣愣地看着他“阿弥……”唤了一声,却是不知道如何接话。
“净鱼,你切记要好生修行,莫要逆了天意才是。”
“如何才是顺从了天意?”
他却是不再开口,闭了眼。待那香案上的一根香火燃尽,香灰啪的落在香炉中,他又忽然睁眼看着净鱼。“此番仙友邀我去南海听神尼论佛法,不知何时回来。你切莫贪玩,要在这寺内好生修行。”忽而又摇摇头。“也罢,个人有个人的造化,言尽于此,多说无益。”
“阿弥放心,我知道啦,一定好好守着这寺院,绝不负你所托。”净鱼摇头晃脑地答道。
阿弥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终于金光褪去。
“阿弥?阿弥?阿弥…………?”阿弥走的第三天,净鱼百无聊赖的唤着他,却见那佛像毫无反应。难道自己当真要天天守着这帮和尚唱经么…………现在可好了,说话都没人听得见了。
净鱼非常无聊且无奈地数着燃烧的香火,当她数到第四百四十四根的时候,终于那个青衣男子又出现了。也许是太过无聊,也许是太过好奇那青衣男子上次的所求,以至于净鱼忽略了四百四十四是个极其不祥的数字。
青衣男子出去的时候,净鱼借了一位来求姻缘的女施主的身躯。待到她跟上去,那男子正在寺内的一座亭子中静静站着,遥望着远山发呆。净鱼正欲上去搭话,却见他掏出了一支青色的竹笛置于唇畔,须臾之间,笛声悠扬。
待到曲毕,净鱼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好曲,好曲。当真是听得人心旷神怡啊!施主……”净鱼顿了顿,忽而又快速改口道“公子好才情。”
青衣男子微微一笑,作揖道“姑娘谬赞了,在下随性而吹奏罢了。”
“曲虽是好曲,只是这曲中却有些许无奈。”
“未曾想姑娘也是懂音律之人,姑娘好耳力,哈哈!来这庙中有所求的,必定都是或多或少有些无奈的罢。”
净鱼心道,自己哪里懂什么音律,不过是知道了他心中所求罢了,随即又一本正经地问道“哦?不知公子所求为何?”
男子抚着竹笛,淡淡道“求心仪之人得个好归宿。”
“公子这倒是有趣,只见求与心仪之人双宿双飞的,却未见求心仪之人能嫁与他人的。公子如此心仪那姑娘,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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