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谣

云水谣

先前散文2025-06-09 19:34:29
窗透初晓,光亮又照进了茗苑。又是新的一日了。我没有快感,只是无尽的思念。痛苦夹杂着不知名的情愫充斥着我的心灵,一点一点的吞噬,一点一点的发酵,却道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爱上了临窗而坐,空
窗透初晓,光亮又照进了茗苑。又是新的一日了。
我没有快感,只是无尽的思念。痛苦夹杂着不知名的情愫充斥着我的心灵,一点一点的吞噬,一点一点的发酵,却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爱上了临窗而坐,空洞地望着风景,一任胸前的青丝依风而舞,朦胧我的双眼。
茗苑是傍水而建的,小巧玲珑,纯洁无暇,虽远观似是胡乱拼凑在一起的几座水榭,但却不尽如此,在我看来,它是奇幻而可爱的。
我不喜欢一切关于茗苑的评价,因为听得大多是对它的否定——特别是嫣泓,竟说它诡异。
我从此不爱与她说话了。我不允许任何人对叶落的设计抱有怀疑和否定之心。一点也不可以。
就这样,我用破碎的心灵迷离地想着,倏然发现肩上不知何时多了件披风。我不冷,拿走吧,我面无表情地说。
小姐,虽然已是阳春三月,但毕竟临水,这茗苑……
不要说了!下去吧。我冷冷地打断她的话,提醒着不要说出让我失意的话。
是,梨儿告退。伴随着越来越轻的脚步声,我的心又蒙上了一层水雾。
我承认自己活得有些乏味,再没有其他的思想了,除了伤感就是感伤。
我和叶落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他酷爱设计房屋,十六岁时承诺将来给我造一方清幽之地。我好静,听了这话,满是感动。
那时他豪情万丈地问我,云茗,你说吧,给它取个什么名字?
我微微掩面,羞涩地答,茗苑。
就依你。他那亮晶晶的眸子又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他那温暖的诺言,疼而鲜艳。
如今我已想不起当时为何自己要取这么个名字,只记得那天后来下起了很大的冰雹,砸的我们生疼。
也许叶落后来变得病怏怏的了是因为那场冰雹吧。
我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还如此健康,那是因为叶落一直护着我,即使他自己已满身鲜血还是微笑地对怀里的我说,我很好啊,你没事吧?直到有一大块冰砸上他的后脑,直到他晕了过去,直到他听不见我在叫他。从小娇生惯养的我,从未出过远门,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只会哭泣,不停地哭泣,后来累了,就下意识地趴在他的胳膊边睡着了。
醒来时已回到家了,我窝在被子里,不敢问别人我是怎么回来的,亦不敢多想。却见嫣泓冲进我的房门对我大吼,沅云茗,我恨你。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我将头埋在被子下,暗自流泪,我突然感到没有资格接受叶落的爱,没有。懦弱的我不敢跟他一起面对苦难,羸弱的我承受不起他的关怀。
我亦清楚地知道嫣泓为什么恨我,因为我是被她哥哥的爱包裹着长大的,而她什么也没有。只是,我好像只会辜负而学不会珍惜。
从小到大,叶落从未跟我提起嫣泓,我知道他不喜欢她,所以也不主动提她。
我一直知道同父异母的兄妹是不会有真感情的。至少叶落对嫣泓没有。
叶落是病死的,那年他才二十岁。
多美好的年龄啊,他竟然就这么走了,可怜我都没有见上他最后一面。
梅琪来找过我,携着她和叶落的儿子,泣不成声。
她说,叶落让我告诉你,他一直爱你,他说他总觉得对不起你,他说他最想念的人一直都是你,从未变过。
我愣了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更不知道该表达哪一种情感,是哀、同情、还是不屑?
但梅琪走后,我的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滴落在手心,悄然无声。
住在茗苑里,我黯然的心渐渐明亮,因为这里离水很近,离山很近,离叶落的心意很近,离我们的回忆很近。
倏然记起两年前叶落拥我入怀时对我说的话,他说,你是水,我是山,无论多么相爱,都无法把对方融进自己的生命里,成为自己的一部分,但是,却有沧海桑田这个词语,我们,可以的。
其实,我也一直坚信我们能谱一首云水谣。
这不是距离的问题。
只是我再回头找你时,你已不在原地等我了。
如果,我们一直不知道和对方有家族大恨;如果爱可以包容一切;如果我们可以勇敢一点;如果我可以再早一点去找你,你,会给我机会吗?
既然爱,为何不给机会呢?
只愿叶落无声,云过烟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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