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这里
我曾有一个习惯,总喜欢在闲暇的时候独自走行在大街上。我走过的最长的一段路是从北海到西单图书大厦。我喜欢那种独自行走的感觉,因为我深深的爱恋着我脚下的那片土地。我徒步行走的习惯始于当年的学生时代。我并不
我曾有一个习惯,总喜欢在闲暇的时候独自走行在大街上。我走过的最长的一段路是从北海到西单图书大厦。
我喜欢那种独自行走的感觉,因为我深深的爱恋着我脚下的那片土地。
我徒步行走的习惯始于当年的学生时代。我并不是追逐某种流行元素。佛家弟子参禅的时候都喜静坐。而我喜欢在走行中参悟。
我并非在这座国际化的大都市土生土长。但是,我儿时的记忆里总有那么一座白塔,总有那么一片湖水,总有那么一片杨柳。那是一幅经典的画面:白塔身影俊俏清秀,独立山尖,一览京城繁华。白塔的脚下荡着碧水。湖面上泛着几只轻舟,飞过几只飞鸟,飘过几声童唱。悠悠的曲调漂过如镜的湖面,穿过岸边袅娜的杨柳,一路吹进了无数“80”后孩子的耳朵里。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童年的我曾用口琴无数次的吹奏过那首悠然的曲调。那时候的我总是在幻想:幻想自己泛舟在湖面上,用白皙的小手拨拉着如碧的湖水。那样的情景无数次的在我童年的梦境里闪现。每一次,我都心怀感恩。可是,梦总是喜欢急匆匆的留下几分飘渺,然后便悄无声息的隐藏起来。
梦到访之后。我的心头总是萦绕着一丝丝的惘然和失落。
于是,我在画纸上用笔画下了梦。我把“梦”贴在窗户上,让秋夜的星儿和月儿触摸到我心中的那份怅惘。在我幼小的心里,我总是痴痴的盼望着它们能把我心底的想法传递给童话里的小王子。我要小王子实现我的心愿。
我痴痴的盼,痴痴的盼。
初二那年,我的父母带我来到了这座城市。在短暂的三天里,我在胡同深处的宅门前静思,在厚重的宫墙边触摸着青苔,在百年学府里寻觅着那片荷塘。离去的前一天,我来到了北海。那时候,我在五龙亭里驻足许久。我痴痴的遥望着那座白塔,一次次的用手背拭泪。明澈的湖水像是在我的心湖里涌动。一份细细碎碎的感动被不断的泵入到血脉里。
后来,我离开了。但是,我的心里一直在期盼着重逢。
而我这一等,竟然是十三年。
高考时,我曾怀揣一个梦。
但是,我深受着数学的虐待和折磨,无法用那些公式推导出迷宫的出口。
我在家乡读完了本科。但是,我心中的愿像是一口老钟的钟锤。它不停的在敲打着我的心扉。我的耳际总能听见它幽幽的召唤。
于是,我坚持考研。那一年,我的心浸泡在苦涩里。至今回想,我依旧能感受到一份细细碎碎的压抑和落寞。
但是,我感谢上苍。因为,我终于坐上了那趟列车,向祖国的心脏方向驶去。那一晚,我彻夜未眠。车轮碰撞铁轨的声音时不时的在敲打着我的耳畔。我的精神愈发兴奋。我不时地看着手表,一分一秒的数着那不断缩进的距离。
硕士入学后。
我在第一个周末便来到了北海。还是那片湖水,还是那座白塔,还是典雅的亭阁。我再一次泪湿,只因为相隔数十年的相逢。
我在北京度过了三年的求学时光。
我心怀感念。
闲暇时,我总是喜欢在后海的胡同里慢走。那是我喜欢的一种小情调。
以后的日子,我便养成了习惯。我总是喜欢走行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里。
有人觉得时间像是飞。因为,他的心里盛满了幸福。而幸福正悄然流逝。
毕业在即。
噩梦又开始敲打起了我的心扉。
我被一种预感吓得不知所措。也许,也许,我会离开那里。
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在一个深秋的周末,再一次的来到了北海。我站在白塔边,向四周环顾着。不远处,一位戴着茶色眼镜的中年妇女正坐在一块儿石头上发着呆。不一会,有两三个年轻的男孩和女孩走过去。中年妇女开始向他们幽幽的诉说起她的学生时代。她曾经在八十年代的时候来此上大学。可是,大学毕业后,她便离开了那座城市,回到了故乡。但是,她心里的那份“情结”却始终没有被时光磨平棱角。现在,她坐在白塔边,目光沉沉。几片发黄的银杏树叶被秋风吹得打起了滚。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人不忍聆听。
她情不自禁的走进了昔年的回忆里。
那时候,我听到了她深沉的话语。
我的心蓦地一惊。
我心里埋藏的那份预感像是要挣脱外壳。
我抽身离去。可是,我心里的那份惘然却变得愈来愈明澈。我逐渐看清楚了它狰狞的面孔,我逐渐听到了它尖酸的嘲笑。
我是否也会像她一样悄然的离去?
以后的日子,我总是喜欢在寝室里打开地图。在台灯昏黄的光芒下,我一寸一寸的看着地图,一遍遍的重温那些熟悉的地名。
周末时,我痴迷于坐公交车。我从始发站一直坐到了终点站。我坐在最后面的位置上,眼睛不肯放过街上的每一寸风景。
我曾经无数次的祈祷,无数次的祈祷。
我要留在这里。
以后的三个月,我在没课时,总是冲进拥挤的地铁里。我的怀里揣着一份份我自认为深刻的简历。
夜晚,大街上车水马龙。我落寞的走行在人群里,眼睛被车灯晃得茫然。我走过一家熟悉的肯德基店,不由得进去小憩。我坐在经常坐的那个角落里,眼睛痴痴的看着窗外流逝的车灯。我的心里满是忐忑。我在想:明年的今天我会在哪里?我会在哪里?这个问题像是幽灵一样,死死的缠绕着我凄苦的心。我不知道答案。真的不知道。我甚至不敢猜测。
我突然间想哭。于是,我从店里冲出,快步走行于熟悉的大街上。一道道车灯的光芒在瞬间划过我的眼睛。车灯击落了我眼角噙着的泪。我的眼前随即变成一团朦胧的昏黄色。我来到天桥上,却发现不能举足。心里的酸涩让我浑身瘫软。我随即坐倒在了天桥的最高处。无数行人从我的身后走过。他们或是诧异,或是茫然,或是嘲笑,或是悲悯。不远处,一个怀抱吉他的娇俏女生正用琴弦诉说着她心底美丽的梦。凄凉的吉他声催熟了我内心的凄苦。
那一晚,我独自在寝室借酒消愁。我本不善饮。可是,我强迫自己咽下了纸杯里苦涩的液体。纸杯里的液体是充满魔力的。它能让我暂时忘却心里的那份隐隐的痛。我渐渐的睡去了。睡梦里,我不再感到惘然。我的心里不再有痛。那是一种惬意的舒爽。第二天清晨。我渐渐的醒来了。我痴痴的盯着天花板,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过了许久,我才从梦境里彻底清醒。我急迫的起床,洗漱,抓起简历,出门。那一天,我穿了一双新鞋。可是,那双鞋很是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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