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老家,我无家可归
我老家在原无锡县王岸圩(读yu)村,实际上是我外婆家,我父亲是宜兴人。宜兴,我大约是5岁左右去那里过了一个春节,没有什么印象了。抗战胜利后从我出生的重庆回到江苏,本来要定居南京,房子都选好了,一座三层
我老家在原无锡县王岸圩(读yu)村,实际上是我外婆家,我父亲是宜兴人。宜兴,我大约是5岁左右去那里过了一个春节,没有什么印象了。抗战胜利后从我出生的重庆回到江苏,本来要定居南京,房子都选好了,一座三层楼小洋楼,南京鼓楼附近,和我表舅一人一半。可是,我外婆决意要回无锡老家。但是无锡老家房子已经被日本鬼子烧得精光,无奈之下,父亲拿买房钱在无锡王岸圩老家旧址上盖了一所院落。土改时,外婆被评为地主,土地房屋家具全部没收。按理房子是我父亲出的钱,但是给外婆盖的,属于外婆,就得一起没收。实际上,外婆家以前的确是大户人家,够得上地主身份,可到我外婆手里时,家境早已败落,日本人一烧,更是一无所有。可是,那时土改工作队每村都要评出一个地主,就像文革前的“四清”时,每个大队都要抓出一个“四不清干部”一样,所以我外婆难于幸免。
我外公在日本人打进来以前就去世了。他一生讨了三个老婆,都是死了一个再续一个,后面的按当时说法叫“填房”,这与大小老婆不一样。我外婆是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外公在抗战前几年就去世了,留下我外婆一人支撑全家。家里财产大部分被外公的侄子侵占去了,好多土地也不知去向,早就不收什么租子,家庭生活开支全靠在外工作的几个舅。所以土改时说外婆有三十亩地,连她自己也说不明白,不知道是自己的。由于有三十亩地,那地主非她莫属。
我姨妈是老革命,延安抗大毕业。由于姨妈的身份,后来的乡政府又把我外婆定性为“开明地主”。但这身份对外婆来讲已毫无用处。
土改,也留给外婆土地和一间房子,我父亲也分到土地和房子,房子就是原来给外婆盖的房子的一部分。大部分给了看守毛道桥庙宇的外来的姓芮的一家了。
五七年,我弟弟考上无锡市的中学,我家也就搬到无锡市区,而我父亲早就离开家到上海市南中学教书,一人在外。在这之前,我在同村带一点亲戚关系的在无锡住的我叫他为“二哥”的家里住了两年,上了初一和初二,假期回王岸圩。
搬到无锡,是租姓秦的房东的房子,当时每月房租就10元,要得够狠的,直到文革后期又涨价。房子在现在无锡市人民路靠近东门吊桥附近。原来叫“驳岸上”,前面一条河,早就成了一条臭水沟,淌着发黑的粘浆状的臭水,55年将其填死,铺上小石子成了一条路。58年又把对面一排房子和喜春街合并成人民路,铺上无锡市第一条柏油马路。在那里一直到父亲76年到了青岛,才退去这房子。07年回无锡时去那里看了一眼,房子还在,大门紧闭。这次去,人民路封闭改造,一是因为建地铁缘故,二是要扩大马路,不知道我曾经住过的房子会不会拆掉,那房子好几百年了,的确是老房子,那房顶上的一根根横梁很粗,我一个人抱不过来。
王岸圩的房子早就被别人占据了,以前没有房产证,无法证明房子是谁家的。我母亲去世后,我又到了青岛,外婆就回到王岸圩她的老房。随着年龄大了,生活无法自理,我舅妈把她接到她家,即“牌楼下村”,属于查桥乡。我74年结婚那年在牌楼下住了好几天,和我外婆同一房间,那时舅妈家还没有盖楼,我外婆已经耳聋眼瞎,能听见一点声音,眼睛是一点也看不见了。
王岸圩村,几年前就开始搬迁,当时说是那里一片都让宝钢买了,这次回去表弟告诉我,不是这样,宝钢根本买不到手。王岸圩村现在全部搬到原锡山市现锡山区区政府所在地,以前的东亭镇。
东亭镇是一个古老的水乡小镇,唐伯虎点秋香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因为秋香的主人华太师就居住在东亭。我小时候常去东亭,那时王岸圩属于东亭管辖。
现在经过那里,已看不到一点点原东亭的痕迹,没有了河流,没有了故居,全是现代化的道路和高楼,一片繁华景象。
07年去我舅妈家,经过王岸圩,表弟儿子开的车,他非要开车进村看看。老房子已经一点也没有了,几栋楼房也即将拆除。里面也没有认识的人了,全是外地打工的临时租住在内。村前土地无人耕种,一片荒芜,到处有垃圾。这次去,虽然远望王岸圩,房子还没有拆掉,但那条道路已经修成双向六车道的宽大马路。以前的南方——我小时候的南方农村,寸土寸金,舍不得开路,所以都是羊肠小道,而且一年比一年窄,路两边还要种上蚕豆之类的庄稼。土改后不久,村里人均土地仅半亩地。现在,人均是零了。
96年我去舅妈家时我在他家楼上住了两天,楼房刚盖没有多久。07年,舅妈家房子还有,虽然路对面就是一家摩托车制造企业。那时舅妈就告诉我,这里房子也要拆掉。今年年初,舅妈给我电话,是手机打的,所以我很惊奇。舅妈告诉我,家里房子都拆了,她没地方去,住进了敬老院。我表弟给她买了部手机,她第一个电话就想到我,给我打了电话。表妹家以及她儿子、女儿两家,都租别人的房子暂时居住。都要等在查桥镇上的房子盖好才能有家可归。
我母亲去世后,她承担了我母亲的义务,帮我做丝绵大衣和准备到青岛的一切准备工作。
七月份表弟就告诉我,锡山区政府已经下通知,王家老坟要迁坟,假如不迁,后果自负。表弟告诉了王家相关人员,也告诉了我。假如不是因为我母亲的骨灰盒埋在那里,迁坟没有我的事,我不属于王家子孙,我不姓王。又要了我和我弟弟全家人的生日,让人帮助找了黄道吉日,定在阳历8月25日。
24日下午两点动身,儿子开车去的,走沪宁高速,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
这次回去,我肯定是无家可归了。早就让表弟在查桥镇和无锡市里给我预订两个房间。我表弟回到查桥他也没地方住,本来要住舅妈敬老院,因为同房间的另一老人回家了。后来我说,也住宾馆吧,我们一间,让我儿子和他妈一间。
到舅妈敬老院集合,她今年91岁了。我们车到敬老院门口时她已经拿着手机出了敬老院大门,我赶忙下车迎上去,看到舅妈身体很好,和07年见到时变化不大。
她看到我们非常高兴,她和门卫打了招呼,让我儿子把车开进去,并告诉我们晚上也可把车停在敬老院。宾馆没有停车场,只能停在马路上。
她的房间在二楼,上楼时不让我们搀扶,她自己拉着扶手一步一步上楼。房间里两张床位,在她的床位头上,他儿子,就是我表弟给她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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