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向往
好多天后,忙碌的工作让我渐渐忘记了漫漫旅途中的艰辛,忘记了在木里县城里不幸踩到钉子弄得后面几日心神不宁的情绪,也忘记了因为车子坏了在小金河边当山大王的痛苦夜晚……脑海里更多的是对那个未知世界的向往,那
好多天后,忙碌的工作让我渐渐忘记了漫漫旅途中的艰辛,忘记了在木里县城里不幸踩到钉子弄得后面几日心神不宁的情绪,也忘记了因为车子坏了在小金河边当山大王的痛苦夜晚……脑海里更多的是对那个未知世界的向往,那里洁白的佛塔和通透的蓝天,那里,绵延的大山,在这个初春还是一片枯黄,在别人的眼里,是没有风景的蛮荒地,但是于我而言,那里总有一种未知的诱惑,让我欲罢不能。梅雨,路在这里分枝,一条去往了那个纯净的高原湖泊,还有更远的丽江;一条,笔直地在盐源高原上缓慢地抬升着,黑色的路面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黑色的丝带飘向了远方。起初,两旁会不时出现一些新建的彝族村子,村子在远山和近处黄色土地的陪伴下,总让人觉得有些突兀,如同那些不时会出现的松林一样,却又让人觉得很真实,车在两旁松林掩映的路上行进,风起,松动,枯黄的松针就落了下来,阳光透过树林的间隙,洒下斑驳的影子,照得落地的松针金灿灿的,很是好看。
渐近山顶,路的两旁更显荒芜了,倒是倔强的沙棘还透着一抹暗绿色,枝头挂满了黄黄的果实,我记得那时总会停下车摘上一些喂在嘴里,不过因为时间,这次我只能从后视镜看着它们慢慢地远退着。路的两旁出现了灰白的石头,棱角分明,再看看就在不远处的山顶,未化的雪还零星地覆盖在有着同样颜色的山巅上——这或许就是冰雪的力量,它们让这里的山变得不一样,而就在不远处的佛塔和玛尼堆,则更赋予了这片土地的神圣。
车停下加水,我顺着路就跑了上去,这是第一次从离它们很远的地方走近它们,不知道是因为跑快了,还是因为激动,在到达垭口佛塔的那刻,我竟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其实我知道,这是高海拔的原因,这里海拔接近3300米,对于在平原待久了人,在这里一定会有高原反应的。佛塔、玛尼堆、经幡——这里是佛国世界,许多东西都似乎被赋予了灵性,蓝天下的白色佛塔,刻满六字箴言的玛尼堆,随着风猎猎作响的五色经幡,让人觉得安心。我学着路经这里的藏民一样,捡起一块石头放在玛尼堆上,这一刻,我想起了仓央嘉措,想起了他的诗:“那一日,我垒起玛尼堆,不为修德,只为投下心湖的石子。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也只有在这样的地方,才能让人心生如此的向往的吧?
过了垭口,就是不一样的风景了,路是悬挂在陡峭的山上的,谷底是静静流淌的小金河,多少次我曾假设,如果车子从这顶上翻了下去,会是什么一番模样,不过多少次,当我看到在路边石头上的箴言,又会觉得很安心,因为我知道,冥冥之中总会有未知的力量在保护着我,只要心里祈福着,就会很顺利。不知道有多少之字形的路在延伸着,路边,会出现赭红色的木楞房,好多就架在悬崖的边上,给人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年迈的奶奶坐在路边,静静地看着这些过往的车子,嘴里默默在念着什么。
谷底,当年第一次见的奔流的小金河已经消失不见了,取代的是一汪平静的水,碧油油地,却总是让人感觉没有了彼时的美,那时通行的桥梁也没了,边上很高的桥,已经缠满了五色的经幡。正是中午,明亮的阳光照得这里有一种难得安静,其实这里本来就安静,没有太多的人,没有污染,所以就显得干净,自然如此,人也就如此了,这么多次,这里的人让我觉得放心,所以,每一次到这里,我都会觉得心里顿然轻松了许多。
一段上坡路,一座红顶白墙的城就出现了,城建在一片斜坡上,从远处看还算大,在蓝天下,尤其显得干净,但是木里县城不大,两条不宽的街道,一些巷道和梯道就是这座城,不过却显得很干净,商铺也是栉比鳞次的,又卖酥油的藏族小伙子,有银器店里卖银饰的老板正在叮当地敲打着即将成型的银器,有不大的藏餐吧,等待着客人的到来……顺着这座城延伸出去的路,去往很多未知的世界,那里有传说,那里也有美丽,只不过,太多人都无法探寻。
大清早,我排队购买去往长海子的车票,一半天都不见动,等我决定去站里直接上车的时候,被告知车子刚走了几分钟,期待了许久的旅行就这样化为泡影,这也许是我很久以来最大的遗憾了,不甘心的我在那里久久徘徊,可终究也没有再等到去那里的车。我不知道那里这个时节会是怎么一番景象,却在心里暗示,那里还是枯草连天,什么都没,也许我下次去的时候,芳草萋萋,百花争艳呢。看着车站里大大的地图,我看到了屋脚乡,看到了木里大寺,看到了夏诺多吉……那些隐藏在重重大山后面的风景,总有一种无言的美丽,触动着心里的某个角落。
我转头,看到一片云快速地涌到我的上方,那或许是从木里大寺飘来的,或者长海子飘来的,在期待着与我的邂逅……
我又想起了仓央嘉措——
“那一天,
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
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摇动所有的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转山转水转佛塔,
不为修来世,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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