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七岁的迷梦没有结局
(一)不明所以的,我开始频繁地重复着一个相同的梦境,梦的里面,总是会有一个温润的怀抱将我瘦小的身体轻柔环住,嗅觉到处是干净的阳光气息。那种气息,似曾相识,竟是真真切切的温暖与安心。于是我拼命想要看清那
(一)不明所以的,我开始频繁地重复着一个相同的梦境,梦的里面,总是会有一个温润的怀抱将我瘦小的身体轻柔环住,嗅觉到处是干净的阳光气息。那种气息,似曾相识,竟是真真切切的温暖与安心。于是我拼命想要看清那个人的脸,却总也是朦朦胧胧模糊一片。17岁,我终于记起了些什么,可终究还是记不起全部。
我记起了一个干净温暖的怀抱,记起了怀抱里安心的感觉,唯独记不起是谁的怀抱那样的朦胧却熟悉。
我想我是想念得太深,又遗忘得太久了吧?我想我是真的需要一个怀抱了。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我听见朗明在教室外面喊我的名字。
萧萧。
抬起头,撞见朗明干净的笑脸,突然就有种安心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我抓起书包,快步走出教室。
朗明还是像往常一样,从我的手里接过书包跨在肩上,然后把一盒草莓味的酸酸乳递给我,再然后,安静地走在我的右边。
朗明是我的男朋友。包括校长老师在内的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朗明不是我的男朋友。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长相俊美的朗明,成绩超好的朗明,篮球超棒的朗明,手指修长的朗明,会弹钢琴的朗明……相比之下,我所有的资本,不过就是稳居年级第一的好成绩。这么平凡的我,配不上那么出众的朗明。
可是当朗明说他喜欢我的时候,我竟然都没有勇气拒绝。当然,那也并不代表接受。
朗明说,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看着他清澈的眸子,我突然就心疼了。我说,好吧。
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整整三个月零三天,我却连牵手的机会都不曾给过他。
这样就说朗明是我的男朋友,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一路安静地走到公车站,朗明依然站在距离我半米以外的地方,拘谨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他好看的侧脸在昏暗的路灯下现出了一点点红晕。我鼓起勇气向前迈了一小步,低头看着脚尖,用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可不可以,抱抱我?”
感觉得到朗明瞬间的微怔,还好下一秒,是他轻柔而结实的拥抱。我的身高,恰好可以靠在他的胸口,听他慌乱的心跳。我嗅到他浅蓝色T恤上有淡淡的舒肤佳的香味。不一样的气息,却是一样的温暖和安心。
原来拥有一个可以依偎的怀抱,是这样幸福的事。
那么是不是在曾经的曾经,我也曾拥有过一场刻骨铭心的幸福?
(二)
相似的梦境,仍旧在不知疲倦地重复着,而那个迷雾一般的轮廓,竟也渐渐清晰丰满起来,终于,我看清了那个人的脸:炭色的眉,清澈的眼,深邃的瞳仁,长而密的睫毛,英挺的鼻梁,刚毅的唇线……
枫寂!我失声叫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从梦中惊醒,便再也没办法重新睡去。枫寂,枫寂,枫寂是谁?
我拼命在脑海中搜罗着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却怎么也拼凑不成完整的画面,那些对接不上的裂痕仿佛千万条狞笑着的蠕虫反复撕咬着我的每一根神经,那滋味真的好难过。
“萧萧,又做噩梦了?”姑妈推门进来,拧亮了壁灯,把一杯温热的咖啡递到我手上,“是不是梦见爸爸妈妈了?”
我摇头。其实我早已不再做哪些血淋淋的噩梦了,因为我知道爸爸妈妈会在天堂看着我微笑,我们都会好好的。
当咖啡的因子开始在身体里游荡,我终于停止了胡思乱想,安静地躺在床上,数自己均匀的心跳。998,999,1000,还是睡不着。原来咖啡让人镇静,更让人清醒,清醒着面对一切让人没办法镇静的东西,残酷得淋漓尽致。
于是我也终于有机会用肉眼感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是那种泛青色的,微弱到没有一丝气息的光亮,从伤口样的天际溢出,隐隐作痛。
翻身看手机,清晨五点整。也不早了嘛,起床。
刷牙的时候,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碎发凌乱,面色憔悴,甚至有重重的黑眼圈,简直不像样子。然后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朗明,想要是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一定又得担心了。
而看着朗明眼睛里那么纯粹而深刻的不安,我会心疼。于是我乖乖地把碎发梳理整齐,又涂了厚厚一层眼霜,才放心地拿了书包出门。
到学校的时候时钟显示还不到六点,真的好早。桌子上还没有朗明赶早送来的早餐,原来因为朗明的勤奋,我已经习惯了不吃早餐就出门。真的哦,我被朗明惯坏了。
好无聊。我抱着朗明送的大号公仔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发呆。什么时候,朗明已经结结实实地走进了我的世界?我竟然都不知道唉。
忽然感觉身后有一双温热的手悄悄盖上了我的眼睛,那么轻,那么小心翼翼,手心里还带着些熟悉的甜香味道,不是惊恐是陶醉。
时间停滞了一秒,试图留住一些美好,但只是徒劳。
下一秒我拨开他的手,佯装嗔怪:“好无聊啊你!人家还饿着肚子呢!”于是不去看他的眼,接过豆浆面包,头也不抬地吃了起来。
我讨厌豆浆的味道,可朗明总说喝豆浆对身体好,每天早上都逼着我喝整整一大杯。刚开始的时候我常常会被他灌到吐,现在也慢慢习惯了,因为在乳色的豆浆里面,我尝到了甜香的滋味,我知道,那是爱的香味。
“萧萧变乖了哦。”朗明说这句话的时候,含笑的眼睛里盛满了爱怜。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我们能像这样一直一直在一起,多好
(三)
开始习惯被朗明牵着手过马路,开始习惯靠着朗明的肩膀看云卷云舒,开始习惯在朗明的臂弯里放肆流泪……
当我开始习惯有朗明陪在身边的日子,心中却一刻也忘不掉另外一个人的名字:枫寂,枫寂。我想对于那么单纯善良的朗明,这大概是最残酷的背叛了吧?
而我,又怎么可以单凭一个那么模糊的幻像就背叛了一个这么爱我的郎明呢?可是,偏偏有些背叛是命中注定,是上苍无聊时开的玩笑,我们躲不掉。
还记得那天班主任在讲台上介绍转校生的时候,我正在专心致志地给朗明织一条蓝白相间的围巾,想象着肤色细白的他戴上围巾时的好看模样,心里就有种大大的甜蜜开成了花朵。
“这位是从美专转来我们学校预备高考的南枫寂,大家掌声欢迎!”班主任波澜不惊的声音突然的传进了我的耳朵,就立即汹涌澎湃起来了。
南枫寂?手中的竹针顺势滑落,我在慌乱中抬起头,呆呆地看着讲台上那个叫做南枫寂的男生:炭色的眉,深邃的眼,英挺的鼻梁,刚毅的唇线……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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