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愿人长久
我现在经常会有这样的旅途,一个人坐在火车的车厢里,没有一个同伴共度。独自外出,背一个大包,放上一本喜欢的书和mp3,解除路途上的烦闷。眼睛看着窗外的灰暗天空和或苍翠或荒凉的风景。坐在对面的是一对父子,
我现在经常会有这样的旅途,一个人坐在火车的车厢里,没有一个同伴共度。独自外出,背一个大包,放上一本喜欢的书和mp3,解除路途上的烦闷。眼睛看着窗外的灰暗天空和或苍翠或荒凉的风景。坐在对面的是一对父子,父亲戴着厚厚的眼镜,孩子可能是十岁的样子,但是已经很厉害,可以背出各列火车的行车路线,中间停靠的车站,从北京西到昆明,从北京西到成都,到乌鲁木齐,小孩答得又快又准,车厢里的人都以孩子为焦点,有的鼓掌夸他厉害,小孩的父亲脸上有满足而自豪的笑容,是我所陌生的那种笑容。我想我这辈子都成不了别人的骄傲和夸奖的对象。
我在十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那是离的好遥远却又似乎从不曾远离的一段岁月。
那时父亲在云南因贩毒而被送进监狱,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同时也给母亲的生命判了无期徒刑。一个女人的艰辛和脆弱开始了,没有人与她共度,不管是快乐还是悲苦,她都只有一个人承担,没有了幸福。而那时的我对什么都不曾了解。只在那天看到警车包围了我的家。我看到父亲被警察带上车,他哀怨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没有和我说一句话。我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母亲没有出来送他。警车开走了,我迟疑了一秒,然后跟着警车跑,一路丢掉了书包,跑散了母亲早上为我梳了两条麻花辫子,跑掉了父亲在儿童节时给我买的红色小皮鞋。跑到我追不上了。跑到警车驶出了小城。父亲和那些警车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但是我没有哭,一滴眼泪也没有。我倒在河桥边,昂头看着晴朗的傍晚的天空,还有很高很高的没有下山的太阳,云层清晰淡薄,天空是如此高远。但是我的旁边来了一块荫凉,是男孩季,他是我的班长,也是我的同桌。我看到了他漆黑明亮的双眸,他把我扶起来,手里提着我的书包,“我送你回家。”他说完这句话,我的眼泪就无声的流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父亲的离去,还是因为他的一句话,但我知道,此刻,我是无助而脆弱的,我的父亲就这样没有留下一句话就离开,我的家会不会从此就支离破碎。但我知道,他是疼爱我的。因为我经常在半夜醒来时,听到隔壁父母的争吵声,母亲低声而干脆的责怪和咒骂,说父亲窝囊什么都没有。而父亲通常都是沉默。偶尔听到父亲说:“不要让小末听见了,她还小。”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父母关系不好,只是他们掩饰得好没有在我面前表露过。父亲十几岁失去双亲,在别人的帮助下读书、成家,可以说是一贫如洗,父亲是忍耐而谦和的人,这是和他的出身摆脱不了关系的,他不是善于交际的人,他是老实的人。父母的关系,无形中影响到我。我很象父亲,我是孤僻自闭的女孩。常常是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放学,唯一的朋友是季。
季送我到家门口,把书包递给我,然后塞了一块黑色巧克力给我,有金黄色的包装纸。我握着巧克力,提着书包进了家门。天色渐渐暗了,屋里没有开灯,母亲坐在黑暗的角落里。她的头发散乱,脸上的妆容已经残损,脚上只穿了一只细脚高跟鞋,她一向是注重外表的人,可是现在尽毁,可能是刚才在父亲被押走时与警察纠缠和抵抗所致。我喊了她一声,她太起头,她的眼神里满是空洞,厌恶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坐在黑暗里。
我放下书包,到厨房煮了面条,我经常在下午放学回来时是一个人,家里没有人,母亲吃完午饭就出去打牌,我一回家就先写作业然后洗掉中午吃饭后摆在自来水管下的碗,然后自己做饭吃,九岁时我已经会使用煤气炉子,会箭鸡蛋这些简单的食物。通常睡觉时母亲还没有回来。而第二天上学时,母亲还没有起床,我自己到她的钱包里拿钱买早餐。父亲常年在外打工,但仍然无法满足母亲的虚荣心,但她对生活亦是无能为力,只能靠打麻将来是自己麻木。有时,我没有钥匙,去找她拿钥匙,看到她在麻将桌前大声、肆意的高声尖笑,表情麻木,扭曲变形,少妇时期的美丽已经荡然无存。然后,我走过去,拉拉她的裙摆,她就递给我钥匙,然后我自己回家、做饭、写作业、洗碗。我没有享受过家的温情,不象很多同学上学有父母接送,变着花样给自己的孩子做可口的饭菜。只是在父亲每个月寄来生活费时,母亲才会露出久违的笑容,那时她会对我很好,不去打牌,在家里织毛衣、洗衣、看电视、逛街、为我做饭。但通常这样的时候只持续一周左右,剩下的日子母亲依然与她的麻将最亲。我厌恶她这样,所以,在父亲寄来生活费时,我尽量避免与她多接触,我会尽量躲着她,我下午放学时推迟回家。回家后在房间里不出来。现在,父亲离开,让家里的生活陷入困境,母亲不再修边幅,不再化精致的妆,变的更加肆无忌惮,她没有什么朋友,如今这样的处境让她更不可能交到什么朋友,有的只是牌桌上的赌友。她沉迷在麻将的世界里。甚至开始赌博,她开始变卖首饰。也不让我去看父亲,她自己也不去,一次也没有。对于母亲,也是越来越陌生,只限于每天早上去她房间拿早餐费。
自从父亲离开后,季每天在我家对面的路边的树下等我和我一起上学。放学后送我回来。依然站在那棵树下目送我。我们在路上有时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长时间的沉没。我不知道我可以说什么,但他也出来不问,不多一句言语。只是默默的陪伴。那时我们对生活充满了未知。但我知道他是关心我、疼惜我的。生命中的第一个爱我和我爱的男人离开后,季停留在了我的生命里。会直到永远。
我与母亲的沟通越来越少,开家长会时,我是全班唯一一个没有父母前来参加的孩子。别人都在的我的父亲是毒贩子,母亲是赌徒,都视我为隐形人,我也从不争辩,要去争取什么,我根本不在乎这些世俗的人的世俗眼光。我不需要他们的认可和赞同。我只是安静的、默默的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观看。需要家长签名时,季会用左手模仿大人的笔迹给我签名,季的父母都是老师,让他练得一手好字,签名对于他来说是小事一件。
而母亲的寂寞似乎也走到了尽头。一个早晨,我如往日一样到母亲房间拿钱。看到一张男人的脸,肥胖的、油腻的脸。不是父亲。我惊呆了。不知所措。我转身跑出家门,没有拿钱,也没有等季,我不知道该如何去理解,我怎么理解?我不无法理解?下午放学回家时,母亲没有去打牌,而是坐在家里,在等我。我看了她一眼,然后进了房间。晚上,母亲破天荒的做了一桌子菜,我们坐在桌子的两边,中间隔着不到一米,却象有一道鸿沟。自从父亲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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