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猿崖
一、出行龙沉雪山积雪终年不化。因其高大宽阔,又生有无数树木,仿若迷途森林。老辈人对它有许多或恐怖、或神秘的传说。那里真实存在着一种可怕的猛兽——雪山猿人。它们难得一现踪迹,传说月圆之夜,是它凶性大发的
一、出行龙沉雪山积雪终年不化。因其高大宽阔,又生有无数树木,仿若迷途森林。老辈人对它有许多或恐怖、或神秘的传说。
那里真实存在着一种可怕的猛兽——雪山猿人。它们难得一现踪迹,传说月圆之夜,是它凶性大发的时候。也只有殷、辛这样的武林世家敢住在这里。
可是胆大妄为的殷随风,却偏偏挑了这样的日子,悄悄溜出家门。从小,他就听说,雪山上有一种仙草,可医百病。只有月圆时去采,方有效力。至于它长什么样子,谁也没有见过。
令他悬心的,是辛兰的病情。美丽得像月亮一样的辛兰,在童年的一次高烧之后,就糊涂了起来。她通常很安静,傻呼呼的,常被其他人捉弄。可能正因为这样,他一直对她多了怜惜,待她与别人不同。
可能是因为大人来往密切,他才会和辛家三姐妹常常的见面。谁都知道,辛兰深得他心,对他最痴心的却是小妹辛菡。辛菡认准了的事,就无第二条路可走,非君不嫁。
辛仪也喜欢殷随风。她聪明内敛,明知没什么希望,还很会用理智开导自己。不主动、不争取、不付出、不牺牲。做到不那么痛苦。
能令他不顾自己性命的,是否只有辛兰?
二、残局
第二天早晨,殷府大乱。只看到殷随风留下的书信,派多少人去找他,都毫无踪迹。他就这样毫无声息的消失了。
辛菡已憔悴得不成模样。辛仪也容颜清减,看着姐姐辛兰没什么感觉,不由叹道:“真有些羡慕她了。”
“有什么好羡慕的?”辛菡不屑道,“她永远都体会不到他是怎样的好,谁对她来说都差不多。岂不是很悲哀?”
“你走火入魔,不接受事实。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我不相信!”辛菡抬起泪眼,恶狠狠的盯着二姐:“那是因为你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辛仪被她看得毛骨悚然,再这样下去,这个死心眼的妹妹岂不是要发疯了。她可就这么一个健康的手足了。
三、感应
十五,村里的人都去拜山神。平素不怎么出门的辛兰,都难得现了身。她白衣胜雪,沉默不语,走在众人之中,有若仙子下凡。知道的人无不暗叹,可惜了,是个病人。
经过最难走的“怜猿崖”时,陡峭山林,只容一人通过。众人依次成排,走在中间的辛兰却突然停下脚步,惘然若失。
“鬼见愁,莫回头。失魂魄,猿人候。”有谁不知这里的凶险呢?哪里还容得辛兰有失?唯恐她做出什么莫名其妙的举动,辛仪紧紧拉住她,催促快走。
她却不肯,茫然四顾。
晚上辛兰就发起了高烧。辛菡守在床边,只见她脸烧得滚烫,意识模糊,却在呓语:“怜猿崖,怜猿崖……”
她就心中突然的一动。无论什么事,什么情景,辛菡都会联想到殷随风的。他,是不是就在怜猿崖附近?
四、山猿迷踪
辛菡执意要去。辛仪坚决不许。好在这个妹妹,有什么事,还肯跟她说上一说。可是那执拗的性子,象雨打在窗上,根本听不进去劝告。
“都一个月了,他定是凶多吉少,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辛仪恨不能打她两个耳光,将她的脑袋浸在冷水里,让她清醒清醒。
“他若去了地府,我也去那里寻他。”辛菡很冷静。
辛仪知道告诉其它人也没用,囚了人,锁不住心。事到如今,她只好亲自陪着去,才安全些。
终于熬到出发,辛菡瘦削的脸上,眼中有古怪的亮光。辛仪面沉如水,一直在考虑带的东西是否周全。两人都是一身朱衣,据说山猿怕火。
辛仪设想了很多情况,只是没想到此刻的雪山,仿佛亘古洪荒,安静异常。
辛菡在精疲力竭的寻找蛛丝马迹,辛仪心不在焉的看着这峭壁,这悬崖,生怕小妹过于专注,一个不小心跌落下去。
辛仪最先看到远处山林间,一晃而过的巨影,却在这一瞬拼命捂住了妹妹的嘴,希望她别叫出声来。
辛菡一个愣怔,随即反过神来,居然拨足追去——她要不要命了?别人跑还来不及!
辛仪明白她为何去追,那山猿掌中居然拿了一把象剑一样的东西。
却已经拉不住辛菡,她的妹妹早已不顾一切了。
怜猿崖,千百年来,曾经传来多少山猿跌落的哀鸣。辛菡居然完全忘记了恐惧,红了眼睛去捉那只猿,仿佛想抓来一问究竞。
奇怪的是,山猿仿佛也很害怕她,慌不择路,居然掉将下去。
辛仪的疑念一闪,伫在崖边望着。深不可测,没有声音。
它的东西丢在了崖边。不是真正的剑,只是一段木头,刻成剑的形状。可是辛菡看得眼圈都红了。那上面有两个字:辛兰。
殷随风的字。她到死都认得。
年少时,辛兰吵着也要练剑,怕她伤到自己,巧手的殷随风就曾刻了这样的剑给她。那把木剑一直在辛兰身边,早已被抚摩光滑。哪会有这样粗糙?
辛仪也不得其解,只觉那山猿大有蹊跷。
五、绝境
两个人能够一起离开家的机会不多。这天阴恻恻,风雪大作。凛冽的风雪像刀割一样,打在眼睛周围的皮肤上。举步维艰。辛菡就在这样的天气里挣脱了出来,虽然身边有辛仪,仍觉得两个人的渺小,在暴戾的自然面前,脆弱不堪。
“快回去,再不走,这样下去会迷路。”辛仪又一次提醒妹妹。
辛菡像赌徒,不甘心这样罢手。她太急切了。耳边都是殷随风唤她的声音:小菡——小菡——
知道这是幻觉,可是如此真切。仿佛他就在困境之中,等她来救。听得她心都疼了。
“会雪崩的!”辛仪愤怒了,吼道。
狂风大作,灾难的预感排山倒海而来,任何的反应却已经来不及。她俩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眼睛,风却已吹动了身躯,不知向何方移动。
“不好!”辛仪暗叫,可是已经无法挽回了,只觉脚下的雪突然一软,两人就坠落了下去,人事不知。
醒来时,只觉周身疼痛,寒冷彻骨。辛仪喊妹妹的名字,在黑暗中摸索着,好不容易找到了她。一摸身体,她尚温热,还有鼻息。辛仪的眼泪就下来了,骂到:“你不想活了,为什么还拉上我!你赶快陪他死了算了!”
六、逢生
两人费尽周折,千辛万苦,才算找到洞的出口。辛菡发现自己欠姐姐太多,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出来才知道什么是别有洞天,也不知道她们到底耽误了多少时间,外面已经风和丽日,雪野茫茫。
这到底是在哪里?她们不知道。远处依稀有一座房屋,只有向那里走去,想问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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