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老板

谁是老板

卵覆鸟飞小说2026-01-02 20:50:40
一新天地文化传播公司总经理陈庆福边打手机,边将车驶出桂花巷口,正要右拐上人民路时,从人行道上突然蹿出一辆黄包车,砰地撞上来。陈庆福急忙刹住车下去察看,车子左大灯已被撞得支离破碎。待抬头找肇事者时,发现

新天地文化传播公司总经理陈庆福边打手机,边将车驶出桂花巷口,正要右拐上人民路时,从人行道上突然蹿出一辆黄包车,砰地撞上来。陈庆福急忙刹住车下去察看,车子左大灯已被撞得支离破碎。待抬头找肇事者时,发现那小子弃下车子,一溜烟往桂花巷深处跑得只剩一个的背影了。
陈庆福来不及骂出一句脏话,从三轮车撞来的方向跑过来三个气喘吁吁的人,拉着黄包车就走。陈庆福条件反射地扯住车帮,仔细一看,却是三个交警。再仔细看眼前的黄包车,原来是一辆无牌的“白卵车”。
这一耽搁,等陈庆福赶到江滨路的海上皇宫美食娱乐城时,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多小时。不过陈庆福没有迟到,在黄昏的暮色里,他远远就看见了孙大鹏,后者正腆着肚子,费劲地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
“怎么回事?”孙大鹏注意到了陈庆福的桑塔纳轿车变成了独眼龙。
陈庆福就带着解释的口气,将刚才的遭遇说了。陈庆福边说边把孙大鹏让进海上皇宫一楼餐饮包厢。
海上皇宫美食娱乐城别出心裁建在一艘巨轮上,一楼是美食城,荟萃了南来北往的各路生猛海鲜。二楼是娱乐城,卡拉OK、桑拿、洗头、泡脚等休闲娱乐项目应有尽有。海上皇宫白天关门歇业,夜幕降临时才开门接客。晚上八点半,等一楼的饕餮者酒足饭饱,该离船回家的上岸,该到二楼排项目的更上一层楼,就起锚离开江岸,沿江顺流而下,向出海口驶去。凌晨时分逆流返回到原位。来回四个小时,船行缓慢,如履平地。夜幕中,整艘巨轮灯火璀璨夺目,显得金碧辉煌,仿佛一座皇宫。
“就我们俩?”在包厢坐定后,孙大鹏接过陈庆福递过来的烟,问道。

菜不多,只有四道,却是海上皇宫的极品,野生大黄鱼、燕窝、鱼翅、鲍鱼。
两个人边吃边谈。刚刚过完春节,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近一个月,彼此都有一些新鲜的话题,孙大鹏的消息是有关海城政坛的,这些消息刚刚发生,坊间还没有开始流传。如主管城建系统的副市长因经济问题被双规,市公安局的一位副局长在国际大酒店嫖妓,阴差阳错被缉毒的民警撞开门,市委宣传部一位副部长包养二奶,原配闹到市委书记办公室等等。
每次讲起这些话题,孙大鹏都津津有味,陈庆福也听得有滋有味。孙大鹏是官场过来人,讲起这些感慨万千,也思绪万千。而陈庆福爱听,不是这些名人逸事的本身,而是故事之外带来的可能性。两年前,也是在一次喝酒时,孙大鹏讲到市电视台分管广告的副台长和国际大酒店的一位三陪小姐去海边吃海鲜,夤夜驾车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嗅觉灵敏的陈庆福第二天就开始行动了,通过努力,最终取得了以前早已被人瓜分一空的电视台栏目广告代理的一杯羹。还有一次,陈庆福约孙大鹏吃饭,孙大鹏却说已有安排,原来孙大鹏早先的一位下属,升任与市日报同级别的《都市瞭望》杂志社的总编,请老领导的客。陈庆福一听,两只耳朵马上竖了起来。
市电视台“温馨祝福”栏目和《都市瞭望》杂志社的广告代理是新天地文化传播公司的主营项目,这两个项目的进帐像长流水,保证了公司的日常开支。“温馨祝福”栏目代理权的取得,陈庆福没有惊动孙大鹏,凭的是自己的关系,但春江水暖鸭先知,没有孙大鹏的消息预报,自己就不会捷足先登,这一点陈庆福很清楚。《都市瞭望》杂志的广告代理则是孙大鹏一手促成的。经此两件事,使得陈庆福对孙大鹏这个退休已有几年的市政府副秘书长刮目相看,也掂量出这个老头身上的含金量。于是,给他发了大红聘书,聘任孙大鹏为公司顾问,在公司里专门辟出一间办公室给他。起初孙大鹏是推却的,但陈庆福将大红聘书和年薪六万的许诺言辞恳切地交给孙大鹏时,前副秘书长也就半推半就地接受了。
不过,陈庆福高薪聘任孙大鹏为顾问后,却没有让孙大鹏具体给公司办过什么事,只是时不时就请孙顾问吃饭、唱歌、娱乐,每个月准时地将顾问费打入孙大鹏的个人银行卡。
陈庆福这样做,自然有他的想法。孙大鹏在副秘书长任上干了整整八年,现在虽然退出政坛,但他多年经营的关系网盘根错节仍在。像《都市瞭望》杂志,作为海城唯一一本公开发行的月刊,以前广告都是自主经营的,孙大鹏一句话,就让陈庆福拿到了广告代理权。当时陈庆福刚刚结识孙大鹏不久,对这位前副秘书长的利用价值还抱着半信半疑。当电话里得知《都市瞭望》杂志社的老总是孙大鹏的老部下时,陈庆福随口说了句这本杂志的广告比较好做,如能拿下代理就好了。当天夜里孙大鹏就打来了电话,说总编对广告代理感兴趣,约好第二天去办公室谈。孙大鹏牛刀小试,就让陈庆福一年进帐十几万。经此事后,陈庆福认为,像孙大鹏这样退下来但余威犹在的前高官,其关系自己不能轻易动用。要用,就要用在关键时刻。
这一年多不动声色,不是陈庆福沉得住气,而是他找不到好的项目,让孙大鹏老将出马。其实陈庆福心里很焦急,这边要不断地付出去,那边总是不进钱。一年花在前副秘书长身上的钱,刚好是《都市瞭望》杂志广告代理的收入。这样的投入与产出,对陈庆福来讲等于什么都没得到。何况时间越往后,孙顾问身上可供转化为经济力的影响就会不断递减。
商人无利不起早,这次陈庆福众里寻她千百度,终于物色到了一个好项目,这个项目操作成功,连本带利,就全都收回来了。而这个项目非得前副秘书长出马不可。
今晚一楼二楼的包厢,一个星期前,陈庆福就已订下和安排好了。


进入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海城这座海滨城市像一团下足了发酵剂的面团,不断地向四周、向天空膨胀。
时隔五年,再次踏上这座曾经读过四年大学的城市,陈庆福有一种强烈的陌生感和失落感。陌生感来自于海城在五年时间里近乎扩大了十倍,街衢道路纵横,高楼大厦犬牙交错,完全超出了陈庆福五年前的记忆。失落感源于大学母校的变迁,海城大学坐落在城市中心一座名叫雪山的山边上,近年因为实施显山露水的市政工程,整体搬迁到了市郊,原先的校园成了一座大而无当的公园。
五年前,陈庆福在这座城市里度过了四年大学生活,毕业时收获了一张中文系本科的文凭和一个名叫小雪的女孩的爱情。携带着大学生的意气风发和女孩小雪的缱绻柔情,陈庆福分配回到了故乡县城,他在县一中教书,小雪在县二中教书。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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