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棉袄也有夏天
(一)冬季收起白色长群,裸露的便是性格躁热古怪的夏天,春仅是一个一闪而过的记忆片段,存在于男人对女人露而非露的好奇心中。一旦女人裸露得彻底,夏便急早地冷却成秋,甚是可悲。爱情经历的四季充满悬念和神秘,
(一)
冬季收起白色长群,裸露的便是性格躁热古怪的夏天,春仅是一个一闪而过的记忆片段,存在于男人对女人露而非露的好奇心中。一旦女人裸露得彻底,夏便急早地冷却成秋,甚是可悲。
爱情经历的四季充满悬念和神秘,亦简洁得插不进片语只言,亦复杂得取不出蛛丝马迹,所以男人在爱情里身体膨胀,灵魂萎缩;女人则因爱情将身体的一半付于东海,一半埋葬在脚下的大地。
爱情经历的四季充满悬念和神秘,亦简洁得插不进片语只言,亦复杂得取不出蛛丝马迹,所以男人在爱情里身体膨胀,灵魂萎缩;女人则因爱情将身体的一半付于东海,一半埋葬在脚下的大地。
(二)
男人不缺爱情。
女人缺不了爱情。
他们的等待也只是一个打磨自我的过程。
(三)
女人坐在马桶上,嘴里咀嚼了几下干硬的面包便硬咽下去,柔滑的侧脸轮廓在洗手间的浴镜里时模糊时清晰,仿佛在做断裂前的热身活动。直到嘴里塞满了面包,女人才知道她还是无法咽下面包。
是啊,她有多久没吃过东西了,只是靠牛奶补充些许的养份:一朵萎蔫的植物又能吸取多少养份呢?它本能上已经习惯近于死亡的生活。
女人撑起瘦弱的身子,将手上还剩一大半的面包丢进马桶里,呕吐出嘴里苦涩的黏稠物。她转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视线在眼角的皱纹上凝聚扭曲开始抓咬。她颤抖地伸直食指在眼角上轻轻揉蹭,心想是失眠造成的,睡一觉就好了,然后挤出一丝笑,眼角的皱纹也阴邪地疯笑起来。
女人始终不承认她不再年轻了,亦不去承认眼泪浸蔫了她的青春。
女人认定自己没曾为他掉过一滴泪,不是因为对他的怨恨,而是自认为没有资格,毕竟他是何等完美。而她只是完美的剩余,于他,无所谓挂在身上。
女人想起在大街上数次看到她跟一个微胖的女人在一起。那个女人在他的身后张牙舞爪地逗弄他,他乘机不备速转身去抱住那陌生的女人。与此同时,女人转过身去,泪珠在阳光下闪烁,愈显凄凉可悲。
他活得很幸福,就像她们分手前所祝福的一样:希望你活得比我兴福。
他很乖,听进去女人的话,努力活得幸福,努力将女人从他的思想生命里抛弃得一干二净,等另一个女人住进来,且住得舒舒服服。
而女人,依然不舍得从他用刀划的伤口爬出他的身体。在理智上,它告诉女人是对的;在情感上,她却错了,且显得自私残忍——这伤口令两人都痛——从女人的角度去感觉。
(四)
一年后的夏,无聊地闷热着。闷热里却是寒气鬼鬼祟祟地游走,沁入静的人的心灵里。
女人受到夏气的毒害,热与冷百般煎熬她。在陌生的城市里女人孤独得像颗沙砾,无法与别的沙砾粘在一起。是啊,那不计其数的沙砾,那无可计算程度的热闹,谁又能知其热闹形式后的悲哀。
热闹只是孤独的反衬。
季节的炎热与心灵的冰冷保持对立,始终无法吞噬彼此。
女人宁可没有季节,没有生命,没有“存在过”与“存在”。
(五)
夏无休无止地蔓延开去,它的皮肤似乎长满针刺,每个针头被恶日烤灼得通红。
女人蜷缩在房子里,关掉空调、风扇。汗珠像一条条水蛭爬上她白皙的皮肤,神色自若地吮吸着带着百合香的血液。我疯了,真的疯了,女人这样认为自己。尔后不禁大笑,笑容被高温蒸发掉全部水份而显得干瘪无助,终究死在女人的脸上。
女人从墙角延伸开身体,跑到衣柜前,翻找出一件军绿色的旧棉袄。棉袄黯然无生气,呵出一股股陈年的霉气,独特的,也是他变了质的体香。
他多喜欢这件棉袄,为什么他不带走?放在我这干嘛?忘了吗……女人自言自语着,不知不觉女人将它裹在了身上。女人仍然感觉有种窝在他怀里的温馨,那般遥远的却紧紧地被他抓着,那般轻松自由的却又莫名其妙地紧张着。
女人在棉袄里被汗水洗礼,青春的光迹在汗水里焕发出来。女人看看手上的汗珠失声大哭起来,揪紧心希望挤干净心里积垢的悲哀。
女人开始用手疯狂地撕扯棉袄,定要撕破它,定要它不存在。女人对男人的怨恨在手指甲上缠绕。女人撕扯,停止,撕扯,停止……她感觉她在抓扯他的皮肤,他很痛,自己也很痛。
棉袄里烧起的热气烫得女人很痛。女人继续把棉袄裹紧自己,似乎她将被蒸发掉,从此消失有他的世界。
“我离开了,他会想我吗?我离开了……我多舍不得与他沧海桑田般的相离呀,永远……”,女人哭得更厉害了。
汗水与泪水齐声嘶叫,呼唤女人的爱人。
汗水与泪水齐声嘶叫,呼唤女人的爱人。
(六)
夏天接到尾声,他的棉袄陪女人度过大半个夏。女人心里认定她没有失去他,他是丢不开他的棉袄,他会回来的,带走他的棉袄和棉袄里装着的她。
所以,女人一直没换手机号,只为他空白着。空白却易让人迷失,丧失理智,疯狂了,再颓废下去。
空白的区域迟早会遇到误闯入的黑点——可原谅的不速之客——女人只能这样解释进入的黑点身份。
女人颤抖地接通电话,尽可能地让盘绞在一起的声线变得自然点。
“喂,是谁?”
“我是林非。”
“林非?你,你真是林非?”
“我就站在你门外。”
女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急忙随便打理一下自己,确定形象不会太差便立马跑去开门。男人伫立在门口,头发和衣服湿了个透,却使他的帅气多了份鲜嫩,生气却朦胧着不真实。
男人就这样似个陌生人一样呆立门那儿,不知前后。女人把男人引进屋,为他冲上杯他最喜欢的龙井。女人几乎把男人以前剩下的龙井全部倒进了茶杯里,可想而知这杯茶的腥苦程度。
多不理想的一杯茶,女人感觉自己像在不择手段的清楚干净男人的东西,但那并不出于她本意,而是顺从男人的本意。
男人手握着茶杯,在手盏间转动,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我来是想拿回我的那件棉袄的。”
女人的心徒然颤抖了一下,继而酸痛起来,问:“现在就要吗?还没到冬天呢?”
“它对我很重要,我现在就想带走它。”男人的语气变得有些坚决。
“好,好吧……”,女人走进卧室从床上的枕头下取出叠放整齐平滑的棉袄,突然止不住泪水,肆意泄在两颊上,泼在棉袄上绽放成两朵哀伤滚动的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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