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少佐，与您接头的人已经到了。”
佐藤的助手是位漂亮女子，仔细看来她很像一个人，佐藤没说便也没有人知道。这次到上海来距上次不过只两个月，他却感觉像过了几辈子，好遥远，远得熟悉的人都已看不见。
来人似乎是个女子，大大的斗篷让她看起来像是个魔法师，他有了兴趣。
“少佐，您在这边的活动由我全权安排。”
对方一坐下来便直奔主题，声音清澈悦耳。似乎很熟悉，又似乎陌生得很。“麻烦你了。”他依然客气，“怎么，小姐打算一直这样蒙着面跟我相处吗？”
“也许蒙着面会好一些，我怕吓着您。”
“打了那么多仗再胆小的人也被吓傻了，何况我。”
“那，我不客气了。”
女子站起身轻轻抚下帽子，脱下斗篷露出里面穿的浅紫色旗袍。很好看的旗袍。然后，他看到了她的脸……

壹
“我该怎么称呼你？”
兰月坊此时静得能听见人的呼吸，依然是那个包厢，他还记得她大义凛然的向他开过枪。是的，林若羽就在他的面前。
“我认识你？”面前的林若羽一脸茫然，而且那茫然绝不是装出来的。
“装什么装，林若羽，不要假装不认识我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佐藤火了，他却又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发火。是生气她的假装，还是害怕她真的把他给自己了？
“发生？发生过什么？”她真的不是假装的，任找一个人都看得出来。
“林若羽……”他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发觉她有些挣扎，又放了手。胸口似乎有什么堵着，闷闷的。
“我要开始安排你的活动了吗？”看起来失忆的林若羽灵巧地抽回自己的手，“对了，我的中文名叫程羽，以后我们将一起并肩战斗。”
“程……程羽……”佐藤发觉只能深呼吸才能找回自己的声音，难道真不是一个人？不，没有理由长那么像的。可是，看着她陌生的眼睛，他突然没有把握了。
“少佐，今天上午你将去森田将军府。”程羽掏出记事本一板一眼的安排他上午的事。
“为什么你们老盯着森田将军府？上次是，这次也是？”
“你说什么？”程羽明显理解不能，“上次？少佐你以前见过我吗？”她歪着头一脸好奇地看着佐藤。
不得不承认这样子的林若羽是可爱的，可是……真的不是她？“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我刚从我们的国家过来，第一个任务就是协助少佐。”
“刚从……我们的国家过来吗？”佐藤喃喃，一切都好像天衣无缝，找不出有哪里不妥。难道他真认错人了？
“那，就去将军府吧。”
“是。”
你真的不是你，那我还坚持什么？我们之间，最好不要遇见的好。

贰
上午十点，森田将军府。将军因公还未回府，却招来上海的驻地官员在府内等待，佐藤一行去的时候尚早，大家在园子里喝茶聊天，有两人还下起了棋。佐藤平日不在上海所以见过他的不多，一时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
“这位是……”
终于有人注意到他了，于是大家的目光都投射过来。
“哦，我是佐藤。”佐藤微欠身自我介绍。
“原来是将军的义子佐藤少佐，失敬。”早有大批的人过来打招呼，看来日本人也一样爱拍马屁啊……
“各位不必客气。”佐藤似乎不太习惯这种场合，他觉得自己还是比较适合战场。
“这位小姐是……”他们注意到了佐藤身边的程羽。
佐藤很茫然，没有人认识程羽吗？没理由啊？管理上海事务的各级官员都在，就算她的身份再隐密，最少也有一两个人知道吧？“她……她是……”他突然有些紧张。
“我是少佐的副官。”程羽微笑解释。
“哦，少佐又换副官啦？”将军的副官恰在此时出现，佐藤的脑子轰然开裂，连他都不认识她？
“程……羽，你不是说你想要去洗手间吗？”佐藤突然对身边的程羽眨眼，那意思很明显，要她快走。
是的她果然骗了他，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明明，他可以当场揭穿她的呀。
“你不信我？”程羽却一脸坦然。
佐藤愣在那里，她，根本不像说谎的样子！
“将军！”众人均已站起，森田回来，她没有机会了。佐藤有些忐忑的看着森田，他也看见了他，甚至还看了眼他旁边的程羽。
“佐藤，还满意我为你安排的助理吗？”森田特意走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是，她很好。”佐藤吐出口气，原来真不是他想的那样啊。心底却有隐隐的失落。
“呆会儿单独来我书房一下，我有话跟你说。”森田压低声音在他耳边低语。
“是，义父。”
整个会开得很无聊，程羽坐在那儿几次低头打起了瞌睡都被佐藤适时拍醒了，她不是她，他为什么还那么在意呢？他在心里问自己，没有答案。

叁
“程羽，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林若羽的人？”
“林若羽？少佐你似乎在我面前提起过她。”走在将军府的花园里，两个人的脚步并不匆忙，其他人都走了，佐藤也跟森田将军单独谈过话了，出来后他的表情怪怪的，然后问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为什么不好好的呆在家，要出来做这么危险的工作呢？”佐藤的态度让程羽有些不知所措。
“为了自己的国家。”
“你倒挺爱国。”
“少佐你不也一样。”程羽轻轻微笑，浅浅淡淡的却让佐藤不觉恍了眼。“我……这次我真的要去下卫生间，请少佐稍微等我一下。”
看着她慌慌张张跑去卫生间的样子，佐藤没有发觉自己的笑意更深了，难道是因为之前对林若羽本有亏欠，所以对任何一个像她的女子，他都会心生疼惜？可，那真的是亏欠，或者是挂念？他其实也有失望的吧，不是她，他那满腔的热情，情何以堪？
“少佐？”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程羽叫了他很多次他都没回过神。中午的阳光很热烈，程羽就那样站在他的身旁斜眼看他，如果没有这场战争这个男子也许会幸福的活着吧。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他们也不会相见啊，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
“我可以叫你小羽吗？”许久佐藤冒出一句，说完却觉自己的心彻骨的疼。
“当然，请少佐随便叫。”
“今晚上有什么任务？”
“晚上您要将作战计划书送到森田将军府。”
“就是说晚上还要来一趟？”
“是的少佐。”
“这样……”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