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虫的吟鸣
女生和男生。早晨,大学教学楼楼顶,一个女生和一个男生。两个人倚着栏杆看天。天淡蓝的,萦绕着几丝红昏的云,另外一系列团云正缓缓飘过天际,一场巡礼开始。首先是一个中年妇女,背着个睡熟的娃娃;接下来是一座大
女生和男生。早晨,大学教学楼楼顶,一个女生和一个男生。两个人倚着栏杆看天。
天淡蓝的,萦绕着几丝红昏的云,另外一系列团云正缓缓飘过天际,一场巡礼开始。
首先是一个中年妇女,背着个睡熟的娃娃;接下来是一座大黑熊雕像,过来是一个印章,印一下印泥,再盖一下章,不断重复着;往后是两只跳舞的螳螂;接着是一位老伯,在耍太极;过来是一个气球,气球里面又冒出许多小气球,冉冉上升。这一系列之后,天的尽头显露出一角好白的云尖!如纯金打造的矛头,被阳光照射得光耀夺目。
太阳呼之欲出了。
啊!温柔清丽的光霞瞬间点亮了两人睡意犹存的双眼。
谁知太阳才刚露出一点,天色就突然昏暗下来,一支又细又尖又长的黑色鸟嘴闯入视线。然后是一双冷冰的大眼睛!紧接着,是铺满了整个视野的密密麻麻的浓墨色羽毛!好一只巨鸟!完全挡住了天空和太阳。
这真是一对非常厚重的羽翼。
整个画面被那鸟黑色的身躯铺满。
等了好久,终于看到了鸟的尾部。它终于飞出了视线,太阳露出一小部分,
漏出的阳光照到楼顶。
然后阳光如渐渐展开的折扇,遍及整个美丽的早晨。
这四只贪婪的眼睛,一动不敢动地注视着那光的源头,生怕错过任何一瞬的美好。
太阳再次被云挡住了,两人慢慢闭上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只有一个镶着红边的小黄圆。圆越扩越大,最后四周明晃晃的,一切都被模糊了。
两人睁开眼一看,居然站在一片草地上。花香草暖,旷野天低,微风里立着一两棵清闲的树,蝉声悠悠,蜂蝶或流连,或栖枝;远处有山,山下有个小村庄。村庄后面是田地。狗尾草在晨风中招摇。
女生惊讶地发现男生变回小男孩了,而同时男生也惊讶地发现女生变回了小女孩。两人对望了一眼,就乐呵呵地跑开去。
他们发现草丛里有一潭雨后积成的“小水塘”,三个小孩裤管挽起,其中一个小女孩拿着两个竹蜻蜓,一个腐乳玻璃瓶,里面有三只小蝌蚪在游来游去;一个小男孩也拿着一个竹蜻蜓,还有一个空矿泉水瓶,两个都专注地盯着水底;而另一个小男孩正小心翼翼地伸手到水里。
他们在捉蝌蚪。
女生和女男生在一边看着。伸手到水里的小孩双掌一合,捉到了一只拖尾巴的小青蛙,得意地炫耀给大家看,大家都乐呵呵地拍起手来。后来女生和男生也加入其中。
装着满满蝌蚪的腐乳瓶和矿泉水瓶默默地靠在一起,在树下。孩子们在树下玩过家家。女生正俯身采摘草丛里的小野花,小女孩则正站在树下的一块大石旁,把大石上收集回来的花瓣一片一片地掰下来。三个小男孩捉到一只金牛,用一根长长的线系着它细细的脚,然后牵着它,随着它在日光下追风。
他们接着玩丢沙包,两个小女孩分别站在两头扔,三个小男孩像三只调皮的猴子,在中间左避右闪,上蹦下跳地避沙包。
起风了,几个小家伙在草地上放飞竹蜻蜓,那些飞不远,掉在草里的,又再捡回来,重新放飞。
影子被斜阳拉得老长,大家光着脚丫跑回村里,去小卖部买公仔纸,然后跑去村头的大树下玩扑公仔游戏。
小女孩从家里带来十二枝差不多长的竹子,铺在地上,然后捡一颗石子,抛起,趁石子还没着地,马上捡起一枝竹子,直到把所有竹子都“如法炮制”捡在手里了,最后把一捆的竹子搁在手背上,一抛,再反手稳稳接住。大家看罢,不由得鼓起掌来。男生也要试试身手,不料却抛得竹子满地都是,惹得大家咯咯笑。
大街小巷里穿梭着红的蓝的蜻蜓。大家也像微笑的蜻蜓,和漫天的伙伴齐舞。两个小男孩举着家里的捞鱼网一会儿往这边跑,一会儿往那边跑,忙得不亦乐乎。
大家又路过村头树下,一群小孩子正在跳橡皮筋,还有一堆小女孩在玩跳房子。卖豆腐花和凉粉的老伯骑车路过,吆喝着:“豆腐花凉粉咯——”,孩子们就都丢下手里的东,一窝蜂地围上去。
他们跑在通向草地的乡间小路上。一些牛粪在路上“安营扎寨”。男生和一个小男孩掏出口袋里的鞭炮塞进牛粪里,然后划亮火柴一点着,立马跑远。不久身后的牛粪炸开。站在一边的女生和小女孩忍不住笑起来。另一个小男孩手拿一根燃着的香,一碰鞭炮立刻撒腿跑开。可是鞭炮好长一段时间没引爆牛粪。他跑过去检查,差不多跑近时牛粪突然炸开,溅得他满身满脸都是一点一滩的黑色,惹得大家捧腹大笑。
天黑黑,夏虫鸣,星星流动,这群小家伙在草地上追逐萤火虫,嘻嘻哈哈。
女生凑近停在狗尾草叶尖上的萤火虫,像一只小光圈一闪一闪的,光圈越闪越大,四周一切被光模糊,女生忍不住眨了眨眼,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教学楼顶。已经入夜,月光静静地悬在天上。
她看到男生也在旁边,两人对视一笑,静静地看着那轮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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