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看,我们的月亮不见了
一他来短信息时,若微正和六月接吻。六月把若微紧紧抵在墙上,偏了头寻她的唇,灵动的舌尖叩开她的齿,宛如啜饮一泓溶了蜜的泉。他贪婪地吻着。她百般应承。若微是爱六月的。她是一艘漂荡很久的蚱蜢舟,需要一个避风
一他来短信息时,若微正和六月接吻。
六月把若微紧紧抵在墙上,偏了头寻她的唇,灵动的舌尖叩开她的齿,宛如啜饮一泓溶了蜜的泉。他贪婪地吻着。她百般应承。若微是爱六月的。她是一艘漂荡很久的蚱蜢舟,需要一个避风港湾。而六月,她想他是她可以停泊的港湾。至少他很爱她。或许这已足够。是最好的理由。她任他贪婪地吻,她百般应承。
令吉的短信息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来了。
如若是在宾馆,可以在门上挂了牌子,请勿打扰,之后同爱的人放心温存。然而手机,想不被烦扰,除却关机,别无他途。
若微不习惯关机。很久之前,她曾和一个人约定,若非欠费或者电池没电,你随时可听见我,我爱你。后来,那个人不在了,不关机的习惯却延续下来。不曾想过更变。
若微轻轻推开六月。她喘息着说,我看看信息。
心在瞬间停止跳动。似正为爱情浅吟低唱的琴,嘭地断了弦。若微深吸一口气,定神,迅速删除信息,关机。她转身,对六月微笑,是信息台发来的,说是余额不足。
六月拥她入怀,吻了她光洁的额头说,明天早上我去充话费。
他想再寻她的唇。她微微偏了脸回应,仿佛蜻蜓拂水。抱歉地微笑,她说,白天太忙了,有点累,我们早些休息吧。
六月很爱若微。从不拂逆她的意见。尽管他想同她再缠绵片刻。她说她累了,他不舍地请她休息。熄灯。轻轻拥抱,在她右侧,左臂枕在她颈下。孩子一样,不久,他响起轻微的鼾声。
若微紧闭了眼睛,却无睡意。
无际的黑暗不停奔跑,怪兽一样用了唯有痛楚的人能懂的声音咆哮。30平米的卧室盛不下。床似乎在黑暗里浮动,要破墙而出,从17楼的高度坠下去,午夜的颓靡蝴蝶,翩跹。
若微试着翻身。六月没有动静。移开他的左臂。六月梦呓,听不清说什么。若微在黑暗中轻轻叹息,放了左手食指在六月的唇,那么柔软。很温暖的柔软。她的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
良久。若微缓缓坐起,下床。六月在熟睡。
卫生间里,若微扭开水龙头,掬了一捧水凑在脸上。她蓦地想放声大哭。究竟没哭出来。
坐在马桶上,若微的眼睛看不穿黑暗。黑暗在奔跑,用了悲伤的人方可懂的声音,咆哮。
若微,我要想见你,倘若不能,唯求一死,令吉在信息里写道,没有你的日子了无生趣。若微,让我见你一面。
二
次日,阳光很好。清风和闲云,窃窃私语。
秋天的洛阳,少雨,天很蓝,高而辽远。
若微乘99路公共汽车,去银行。是的,若微是银行职员,穿白色衬衫,缀了深蓝领结。白色衬衫,这很好,若微喜欢白色衬衫。十六岁的令吉是穿白色衬衫的好看少年。若微现在已忘记,爱令吉是爱他的白衬衫,还是爱他眉宇间的寂寞。十六岁的少年,怎么能有那么深的寂寞呢?终日沉默,不与人来往,背大书包踩着单车独自穿越黄昏后的校园,遗落一地透明的忧伤。若微对令吉的喜爱,就是从夕阳下白衣少年孤单的背影开始的。
爱是尘世间最奇怪的东西。很多时候,爱上一个人的理由很不符合逻辑,却也陷入得彻底。
那时,令吉是多么沉默,但这丝毫不曾妨碍周围的人喜欢他。他写得一笔好文章,能在晚会上抱着吉他安静地唱朴树,一曲终了,小女生们拼命鼓着巴掌尖叫,令吉,令吉,再来一首!令吉在舞台上很为难的样子,究竟难却盛情,撩拨吉他再唱一曲。他唱朴树《火车开往冬天》:火车汽笛拉响我走神的心情去黑夜∕我的面前只有一片没有你送行的站台∕远离那个被你的眼泪湿透的城市和你∕我现在就要走了你不要送我在想你……
我想去远方。你记得吗,《廊桥遗梦》中罗伯特?金凯说,我是大路,是远游客,是所有下海的船。若微,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想离开,去很远的地方,远离我们的城市,以及这腐烂的生活。
同令吉在一起后,令吉这样对若微说。
那一刻,若微更加坚定,爱令吉,这是多么对的一件事,因他有一颗不流俗更不媚俗的心。他的灵魂是一口深邃的井,哲学家一样的思想汩汩涌动,这是同龄的那些无知小少年所不能达到的深度。所谓鹤立鸡群,大抵就是这般意思。
很多年以后,若微每每想起最初爱令吉的那些年,都还是很快乐。她知道,自己到底是爱令吉的,很爱很爱。只是,他们不适合在一起。不能岁月静好地昼夜相对,一辈子。
譬如洛阳,有人很爱这古老的城市,却只可在这儿生活一段时日,最终离开。不能在一起了,并不意味着不爱了,亦不说明曾经爱错了。而是,大多时候,爱无力。爱。无力。
若微很爱洛阳。决意在此生根,度过漫长的一生。并愿意好好经营,她和六月的爱情。
爱情是需要用心经营的。如同你我的青春。若不辛勤灌溉,便荒芜。颗粒无收的青春或者爱情,都是可怕的。
三
杨晓岚今天没有上班。若微对来接她下班的六月说。
哦?怎么了?病了?
她去医院堕胎,若微淡淡地说,她只同我一人讲了,在电话里一直哭,男友不陪她去。
六月轻轻叹息。单车在人行道上平稳穿行。路旁白杨树上的夕阳,打了碎而安静的影子在六月背上。光影变幻,千姿百态,若微像是在看一场无声电影。
如果,我怀孕了,但暂时你我都没有要孩子的打算,你会陪我去医院吗?一直陪我,会吗?
六月回头。寻找若微的眼睛。竟看见若微闭目,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很悲伤。六月轻轻地停下车,左腿支地,回身抱若微。若微显然未曾料到六月会停车,吃了一惊。她望着他的眼睛,旋即移开。行车道上车流如奔腾的水,又如过江之鲫,披了夕阳呼啸而去。
若微,我不会舍得你独自承受疼痛的,六月的唇轻轻印在若微的额上,他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守在你左右。
这是假的,男人最会在不关痛痒时甜言蜜语,一旦有事,便怎么都找不到。若微暗想,却不把这残忍但真实的话说出口。她越来越发现自己也很能想得一些貌似很哲学的话了。这拜令吉所赐。
当疼过痛过,傻子都能成长为哲学家,说一些很玄的大道理。
若微愿意沉醉在六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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